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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一把將昭陽抱在懷裡,無措地叫著:&ldo;大夫呢?大夫在哪裡?朕要找大夫!給朕把大夫統統叫來!&rdo;&ldo;皇上!&rdo;方淮皺眉沉聲勸慰他,&ldo;昭陽姑娘只是脫力了,暫且昏了過去,應當沒什麼大礙,您不必驚慌。&rdo;德安也終於趕上前來,小心翼翼地躬身道:&ldo;主子,二樓有供人歇息的c黃榻,小的看,不如讓小春子將昭陽背去c黃上歇著,您留在此處處理此間的事。昭陽身邊有老奴呢,您就放心吧,小的看著她,她不會有事的。&rdo;他作勢要去接過昭陽,卻被皇帝一把擋開了手。下一刻,皇帝將昭陽打橫抱起,二話不說往二樓上走去。德安雖早有預料,見此情景也仍然心中一喜,所以說吶,有時候患難見真情,今兒這事明顯是福不是禍。當初他說什麼來著?那丫頭可是有大造化的人!這可不就應驗了嗎?皇帝一路神色緊繃地將人抱進了乾淨的屋子,那屋子原本是替他準備的,一應物件都是上乘的。他卻沒顧忌那麼多,只把昭陽小心翼翼地安置在c黃上,瞧見她衣裳都溼透了,又喚陳家的丫鬟來替她將衣裳換了。德安跟著來了,候在門口的。皇帝怔怔地看了眼昭陽,確認她的胸口還在緩緩地一起一伏,心下才好似有大石落地。他側頭對德安說:&ldo;命人去煮薑湯,你和小春子在這兒守著,好生照料。朕待會兒再來。&rdo;再回頭,他仍是未能忍住,看著她煞白的臉色,毫無生氣的小臉,心中一抽一抽的。若是趙孟言去晚了些,若是她沒能浮起來……他不敢想,只覺得寒氣從心口一陣陣往外冒。下一刻,他拂袖而去,面色鐵青。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對他的人動手!大廳裡,所有人都氣色凝重,除皇帝之外,雖無人聽見昭陽昏迷前說的那句話,但今日明明是遊湖的好事情,偏生髮生了這樣的事,龍顏大怒可不是鬧著玩的。皇帝疾步從門外走進來,面色當真難看,眾人一瞧,更是大氣也不敢出。陳明坤是朝中老臣了,這時候還能穩住心神上前詢問:&ldo;皇上,昭陽姑娘現下怎樣了?可有大礙?&rdo;&ldo;人沒醒,不清楚到底如何。&rdo;皇帝的聲音冷冷的,說完這句,抬頭朝著廳中眾人一掃,那眼神太銳利,隱隱帶著怒氣,竟叫人不敢直視。他知道自己是皇帝,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應當做到儘量無悲無喜,可他心下怒氣滔天,當真是忍不下這口氣。緩緩地吸了口氣,他一字一句道:&ldo;方才朕的宮女失去意識之前,跟朕說了一句話,有人害她‐‐&rdo;大廳裡安安靜靜的,連根針落下的聲音都聽得見。皇帝抬頭,面色平靜了些許,可眼中的光芒卻絲毫未減。他一下一下掃視過大廳裡的人,然後說:&ldo;方才與她一同在船尾的人是誰?&rdo;大廳與隔間都在船頭,船尾是灶房與下人做事的地方,只是這趟遊湖帶的人手極有限,下人們伺候主子的伺候主子,做午飯的也都在灶房裡幫著那做船菜的大師傅做事,哪裡會有人在外逗留?皇帝的視線慢慢地落在一個人身上,那人還在不安地朝後面慢慢縮著,想要躲避他的注意。陳明坤倏地心頭一慌,看了眼二女兒,發現她臉色蒼白,神情慌亂,心下已有不好的預感。他勉力朝皇帝拱手道:&ldo;這船上人多口雜,難免有個不察就叫人鑽了空子。皇上,要不讓微臣去將一干奴僕都叫去船尾問話,此事‐‐&rdo;皇帝沒說話,只緩緩抬手,打斷了陳明坤,眼神卻始終定格在陳懷慧身上。這一刻,就連陳懷珠都察覺到了什麼,側頭看了眼妹妹,心中慢慢湧起了不好的預感。她想要伸手去拉妹妹,可那隻手伸到一半,尚在陰影之中,就被陸沂南倏地捉住了。她一怔,側頭望著丈夫,卻見丈夫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這樣的動作理所當然也被陳懷慧看見了,她幾乎站立不穩,血色全無地去瞧陸沂南。可那人紋絲不動,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陳懷慧覺得那顆心好像正在慢慢死掉,往日的甜蜜與如今的巨大失望交雜在腦海裡,就快要把她壓垮。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裡,想著過往一切似乎全在今日成了一個驚天笑話,不知哪裡來的衝動,她忽的抬起頭對上了皇帝的視線。下一刻,這位嘉興第一美人就這樣穿過人群走到了大廳中央,字句清晰道:&ldo;是我做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