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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就要去叉趙侍郎。趙侍郎傻眼了。皇帝也愣了愣，趕忙揮手：&ldo;朕說笑呢，你還真上手呢？&rdo;方淮又停住，回頭道：&ldo;臣愚鈍。&rdo;算了，皇帝想笑又笑不出來。他不是愚鈍，是不苟言笑，太過正經。想了想，他問：&ldo;有什麼頭緒了沒？&rdo;方淮把進展一五一十說了，那太監就是司禮監普通宦官，在太廟待了有七八年了，孤家寡人一個，打小就進了宮，沒牽沒掛的。但再往上查，他還沒去太廟之前，曾經在成華宮伺候過敬安皇貴妃。靜安皇貴妃？皇帝面色一沉。口口聲聲提先帝遺詔，果然和北郡王有關係。他沉吟片刻，吩咐道：&ldo;把太醫院那邊看緊些，但凡上前打探訊息的，都稟回來。養心殿裡的一干奴才也要看好，漏幾個出去放長線。&rdo;北郡王遠在淮北，離京城十萬八千里，他就不信沒個內應四弟的手能伸到他眼皮子底下來。和方淮商議了片刻後，他的視線落在c黃頭那包染血的油紙包上，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問趙侍郎。&ldo;孟言，那油紙包你到底是怎麼得來的？&rdo;趙侍郎笑了：&ldo;是從司膳司一個小典膳那討來的。&rdo;當下把和昭陽兩次遇見的事粗略說了下，&ldo;虧得臣當日沒臉沒皮搶了人姑娘家的吃食，要不，皇上您今兒也不會這麼好端端坐這和臣嘮嗑了。&rdo;皇帝聞言一頓，似乎想起什麼：&ldo;司膳司有幾名典膳？&rdo;方淮較為清楚宮中之事，當下回稟：&ldo;據臣所知，尚食局統共三十四人，司膳司十三人，其中典膳兩人。&rdo;兩人？皇帝想起那日在甘泉宮，佟貴妃說這一年來教她做羊眼包子、無錫排骨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司膳司一個小小典膳。如今這油紙包裡與眾不同的鹹食同樣來源於那兩個典膳之一，難不成……&ldo;她也算有功，你去請她來養心殿走一趟。&rdo;皇帝心細，又叮囑，&ldo;眼下朕病著，闔宮上下都知道，你去了司膳司只管說是佟貴妃要見她，把她帶來就成。&rdo;&ldo;臣領旨。&rdo;方淮又跪地上了，他這人就是這麼死板，皇帝都說了在養心殿裡就他們三人，不必行這種大禮，他偏要丁是丁卯是卯。方淮轉身往外走，皇帝又想起什麼：&ldo;要是那丫頭半路要落水，你得仔細點，別讓她掉進去。哦，別的岔子也不許出，她要是花樣多，你就說她今兒就算死在半路上了，你用抬的也得把她抬來。&rdo;方淮從來都是執行命令，絕不好奇半分。倒是趙侍郎在喝茶，喝到一半嗆住了，咳得驚天地泣鬼神。養心殿外的奴才們憂心忡忡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咳成這樣，可憐見的，皇帝這是病得有多重啊……小命保堂堂禁軍統領方淮大人找上了司膳司的門，就為請她一介小小典膳，昭陽有點忐忑。明珠推推她：&ldo;怎麼還不去吶？&rdo;說著，她伸手來替昭陽解開圍裳，耳語道：&ldo;別呆頭呆腦的，上回就落了次水，這回估摸著是貴妃娘娘要跟你計較計較那事，放機靈點，別再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了。&rdo;方淮是練家子，聽覺較之常人要靈敏許多，饒是明珠耳語的聲音極小，他也聽得個一清二楚，便抬頭看了眼明珠。一身鍛地繡花裙，一支翠綠如意簪，那宮女生得柔弱秀氣，纖細的手腕靈巧地將圍裳折成一小片兒。她似乎不常與男子打交道，見他盯著她看，面色微紅，繞過長廊去另一頭了。昭陽隨方淮上了路，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ldo;方大人，貴妃娘娘尋我去甘泉宮，叫如意來就成了，怎麼勞駕您老人家來差我啊？&rdo;她就是這樣，油嘴滑舌，明明方淮比她大不了多少，而立之年都還未到，她就敢厚著臉皮叫人老人家了。平常與宮裡資歷長些的宮女太監說話，她就這德行。哪知道方淮不是尋常人，竟略為嚴肅地說：&ldo;方淮未到而立，當不起老人家一說，姑娘莫要把我喊老了。&rdo;昭陽賠笑，這人真是，做什麼這麼較真啊。她哪知道方淮是不會說謊，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四月初，天氣漸暖，春雨初歇。硃紅色宮牆一路伴著青石板蜿蜒漸遠，簷下長廊，重重如畫，宮闈自有一種寂寥肅穆的美。只是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