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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裡有關的那一幕再度浮現,比上次更為清晰:那女子朝十二季跪拜下去,魔鏡忽然飛到半空中,靈貓在鏡裡驚呼道:&ldo;公主,不要!不要……&rdo;女子沒有聽她的,她只是慢慢抬手,按著自己眉心的麝月珠道:&ldo;第一重光,帶走我的容顏;第二重光,帶走我的智慧;第三重光,帶走我的信念;第四重光,帶走我的感知;第五重光,帶走我的財富;第六重光,帶走我的生命;第七重光,帶走我無上神力。我以麝月珠碎,詛咒鏡夕湖水永久乾涸!&rdo;七道奇光憑空升起,在她頭頂飛了一圈後聚攏,再嘭的炸開‐‐從此,不復存在!一夕是那樣死的!一夕是那樣死的!我想起來了!我捂住自己的胸口,踉蹌後退了幾步。我想起來了……宿命的神秘之眼緩緩睜開,讓我看見前世的自己,在光束中灰飛煙滅。是他,是簡聆溪,是他毀了我,是他毀了我!我繼續後退,眼睛越睜越大,心中的恐懼也越來越濃。如果說,之前一夕於我,只不過是另個世界的人,雖然息息相關,但並不具備實質上的意義的話,那麼這一剎那,我彷彿就變成了她,她的每個感受、每個想法,都鮮明的滲透到我骨ròu中來。那是一種絕望,摻雜著自殘毀滅的快感!她以死亡來報復所有人,她所愛的,她所恨的,以及她的下一世‐‐我。陳非發覺到我的異樣,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道:&ldo;你怎麼了,小溪?&rdo;我自噩夢般的幻覺中驚醒,急聲道:&ldo;先生……不要去了!不要去了好不好?我們不進九殿,不見一夕了!我們回去吧,回原城,回茶寮,或者,去找十二季,他那麼神奇,他肯定能幫我們找到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rdo;&ldo;小溪?&rdo;&ldo;我不要見一夕了!我不要見她,不要見她!&rdo;我轉身就往回跑,拉開來時的房門,卻見門的那邊已經不再是剛才那個陰暗潮溼的房間。房內色澤粉紅,對門擺放著一隻梳妝檯,臺前有兩人,一人坐著,一人站著。站著的那人正在為坐著的那人梳頭。坐著的人黑衣如發,梳頭的人白衫賽雪。陳非神情頓變,連忙把我往身後拉,聲音也變得格外凝重起來:&ldo;不二,是你!&rdo;梳頭的白衣人轉過身,朗聲道:&ldo;還有我。&rdo;陳非的臉色更加難看,握著我的手也緊了幾分。&ldo;老朋友見面,不需要那麼見外吧?請坐。&rdo;坐著的黑衣人也轉過身來,巧笑嫣然。這是兩個性別顛倒的人。坐著的分明是個男人,卻比女子還要柔媚;站著的那個是女人,卻有著男兒的英挺之氣。與之前所有的人不同的,他們眼中帶著明顯的邪氣與惡意,一看便知絕非善類。陳非冷冷道:&ldo;說一不二,你們是怎麼從是非塔裡逃脫的?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rdo;兩人對視一眼,齊聲笑了起來。白衣女子說一道:&ldo;很容易啊,殺光了塔裡所有的人,就自然能出來了。&rdo;不二道:&ldo;是非塔,顧名思義,是非難斷是非難分,但如果人全死光了,也就自然沒有什麼是非了。&rdo;說一手上不閒,繼續為不二梳髮,邊梳邊道:&ldo;至於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那還要多謝你呢。&rdo;&ldo;我?&rdo;不二悠然道:&ldo;如果不是你,魔宮怎會重金聘請我們前來?&rdo;陳非皺起了眉,一字一字道:&ldo;你是說?&rdo;&ldo;嘖嘖嘖,看來你真的是在俗世待久了,人也變笨了,若是從前的簡聆溪,怎麼可能到現在還猜不出是怎麼回事?&rdo;說一雖然在嘆氣,但眉稍眼角都是得意之色,&ldo;你中計了,簡聆溪。&rdo;&ldo;你為什麼不想想為何一路走來所遇到的都是故人?你以為那些只是巧合?&rdo;陳非沉聲道:&ldo;但凡每個闖殿之人,所遇者皆為舊時故人。這正是魔宮的神奇所在,難道不是嗎?&rdo;不二悠悠道:&ldo;對別人,或者是。但你,簡聆溪,不同。&rdo;我突然出聲道:&ldo;所以我們不闖了,我們回去吧,先生!&rdo;說著拉了陳非的手想離開。一道金光閃過,我只覺頭上有異樣,伸手去摸,原本披散的長髮竟不知何時又束了回去,而束髮的東西,冰涼滑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