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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等等!我不許你走!&rdo;薛採停下腳步,揚唇諷刺一笑:&ldo;只有最強的王者,才可以命令我。而你,如此懦弱的一個女人,還是抱著孩子繼續做閤家和睦的夢去吧。&rdo;姜沉魚連忙去拉他,卻只抓到了他的一截衣袖,然後只聽&ldo;剌&rdo;的一聲,袖子裂了。薛採看都沒有看破碎的袖予一眼,就大步走出了恩沛宮。只剩下姜沉魚,呆呆地看著於中的半截衣袖,分明是氣候怡人的初秋,卻在這一刻,冷如冰窨。薛採再也沒有出現。姜沉魚一開始還覺得他只是在跟自己慪氣,但隨著時間一天天地流淌,薛採遲遲不見時,才知道,這一次,他是來真的。昭尹的大葬是由姜畫月一手cao辦的,她這才發現其實自己的姐姐也很有能力,那麼瑣碎複雜的事情,愣是井井有條一絲不苟順順利利地處理妥當了。因此,一方面,心中對於讓位放權的念頭更加堅定,另一方面,又被薛採的事情弄得心緒不寧,怎麼也沒辦法專心處理朝政。有時候想想,自己也覺得自己很可笑:竟然和一個九歲的小孩慪氣。但薛採……於她而言,從來就不是小孩那麼簡單啊……姜沉魚有時候甚至覺得,因為薛採的存在,從而令她覺得公子還沒有徹底離開,還有一部分永遠地留在了世上,留在了她身邊。但現在……連薛採都走了……姜沉魚一連幾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睡夢中聽見門響,總覺得是薛採回來了,但一睜開眼,又是失望。她這種患得患失的樣子,最後連握瑜都看不下去了,便道:&ldo;娘娘,你幹嗎耶麼在乎那個小薛採啊。那傢伙老神在在的,眼高於頂,看不起人,對娘娘也呼來喝去,毫無做臣子的樣子。這種奴才,少一個是一個,免得大家到時候都有樣學樣,還以為娘娘好欺負呢。&rdo;她沒有回答。握瑜不會懂的。不會知道,如果這世上有一個人,曾經陪你一起經歷過最痛苦的階段,那麼,他就成了你的不可或缺。對她來說,薛採就是那個不可或缺。世事多麼神奇,這麼多年,跌跌撞撞,磕磕絆絆地走到現在,那麼多人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來去匆匆,消失無蹤。只有他,一步一步,走到了身邊。如今,他轉身離去,身邊那個地方,就空了一大塊,再也補不上。怎麼辦……怎麼辦……懷瑾倒了杯茶,遞到她身邊,輕聲道:&ldo;娘娘,喝茶吧。&rdo;姜沉魚低頭,又是大溪菊茶,一顆心頓時變得更加糾結了起來。像自己這種喜歡了一種茶都會一直喝下去的人,若是適應了一個人,卻突然又沒了,怎麼忍受啊……&ldo;娘娘,要不……你去看看丞相吧。&rdo;姜沉魚一顫:&ldo;什麼?&rdo;懷瑾笑了笑,笑容裡有清澈如水的洞悉:&ldo;娘娘和丞相慪了這麼多天氣,也該氣消了。娘娘既然那麼捨不得丞相,就放下架子去和好吧。我想,丞相也許也在等娘娘呢。&rdo;姜沉魚&ldo;啊&rdo;了一聲,發起怔來。&ldo;娘娘,丞相雖然有經天緯地之才,是個百年不遇的神童,但,他畢竟太小了,有很多地方他可以做得很好,但有的地方,他做得不好,那是因為沒有人教他。娘娘,想想看,他七歲就全家滅門了,爺爺奶奶,父母親喊,全死了。現在連娘娘也不理他了,娘娘覺得,他現在自己一個人在家裡,守著耶麼幢孤零零的府邸,難道不是也很可憐嗎?所以……&rdo;懷瑾的話還沒有說完,姜沉魚就跳起來衝了出去,邊跑邊喊:&ldo;備車!備車!我要去丞相府‐‐&rdo;懷瑾說得對。其實薛採比她更可憐。起碼,她還有父母姐姐,可薛採,除了一個還在冷宮裡的姑姑薛茗,就再沒有親人了。如果自己真的在意這個人,不捨得他離開的話,就應該去努力留住他‐‐這樣積極的手段,才是她姜沉魚一貫的行為啊。薛採,這個世界上一定有兩全其美的方法的。我不當皇帝,但你也不要走,好不好?好不好?姜沉魚不由自主地抓著自己的衣襟,像抓著最真切不捨的希望。一盞孤燈映寒窗。竹枝在晚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聲響,越發顯得四周幽寂。黑色的剪影映在白色的窗紙上,也彷彿靜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