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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採吸了口氣，沉聲道：&ldo;你，馬上就要成為一國之帝了。&rdo;姜沉魚雖然全身虛弱無力，但聽到這話也還是驚得一下子跳了起來：&ldo;你說什麼？誰要為帝？&rdo;&ldo;你啊。&rdo;薛採的聲音在近在咫尺的距離裡，聽起來清楚得幾乎可怕，&ldo;就是你，姜沉魚。&rdo;&ldo;你開什麼玩笑？&rdo;薛採湊了身，平視著她的眼睛，冷冷道：&ldo;我沒有開玩笑。昭尹死了，你就是下一任帝王。&rdo;&ldo;開……開什麼玩笑！&rdo;姜沉魚終於怒了，掀被跳到了地上，也顧不得赤著雙腳，急聲道，&ldo;在我昏過去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會產生如此瘋狂的想法？皇上呢？皇上的遺體現在在哪兒？不、不對……今天是十五嗎？母親回家了啊，我要去見她……&rdo;她的頭突然一陣抽動，疼得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她怎麼了？她到底是怎麼了？薛採一把扣住她的手，用的力道幾乎讓她尖叫出聲，但如此徹骨的疼痛，奇異地抵消了頭部的疼痛，她顫顫地抬起眼睛，望著他，看見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哀傷。&ldo;薛採……&rdo;&ldo;最後一步了。&rdo;薛採用一種她從沒聽過，或者說他從來沒用過的溫柔的聲音道，&ldo;只差最後一步，走過去就可以了。姜沉魚，你走了這麼這麼久，放棄了那麼那麼多東西，難道，只是為了停在這裡嗎？&rdo;&ldo;但是……我……我不要當皇帝……&rdo;也許是他的聲音太溫柔，也許是他的眼神太親切，姜沉魚忽然就哭了出來，&ldo;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取昭尹而代之。我只是想要個公道，因為他太過分，他把自己不幸的童年全部歸咎在公子身上，並去深深地傷害公子甚至最後捨棄公子……失去了公子，我太痛苦，我必須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才能抵消耶種痛苦。所以我選擇披上替天行道的虛偽外衣，卷人齷齪骯髒的政治，去搶奪天下人都要的權勢……我壓根兒不喜歡每天都上早朝，我也不喜歡批奏摺，我更不喜歡開口閉口都要哀家愛卿……這個樣子的人，不是我，不是我姜沉魚啊！&rdo;&ldo;但你卻做得很好。不是麼？&rdo;薛採的眼裡有很濃很濃的悲傷，那令他看起來難得一見的柔軟。&ldo;薛採，我剛才在夢裡看見昭尹了，我夢見他變成了小孩的樣子，好可憐，真的好可憐……我好後悔，我後悔我什麼機會都不給他就讓他變或了一個活死人，我後悔我都沒有給他一個可以改過自新的機會，其實作為一個帝王，他比我更合適，也更出色，我、我不應該搶他的東西的……薛採，他死了，他現在死了，我再怎麼愧疚都於事無補了，我好後悔，我真的真的好後悔……我不想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rdo;&ldo;你只是負罪感作崇罷了。昭尹死了，所以你覺得對他有愧，所以不肯進一步登基，但是，聽我說‐‐你一定要登基。&rdo;薛採的口吻很嚴肅。但此時的姜沉魚，根本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是不停地搖頭：&ldo;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回家，我要見母親……對了，我什麼都不當了，什麼都不管了，我要回家跟母親在一起，我要陪她度過她最後的生命，我要當一個好女兒……&rdo;說到這裡，她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住外走。薛採低吼道：&ldo;那這江山怎麼辦？&rdo;&ldo;根據我朝曆法，傳給新野。&rdo;&ldo;他才一歲！&rdo;&ldo;有你們輔佐他，可以的。&rdo;&ldo;你覺得這有可能嗎？朝野上下誰會聽他的？&rdo;姜沉魚的腳步停住了，呆滯了很長一段時間後，緩緩轉頭道：&ldo;你說得對……好，那我就和姐姐一起臨朝稱制，繼續替他看著這個江山，等他慢慢長大。總之，我絕對不要自己稱帝。這是昭尹的於朝，我要還給他的兒子。&rdo;薛採露出極端失望的表情。兩人就那麼彼此對視著，很長一段時間不說話。大概過了半盞茶工夫後，薛採垂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