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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麼可能！&rdo;姜沉魚發出一聲驚呼，&ldo;據前翰林八智統計所得，圖璧一年，九卿罷免七唧，新臣皆薛、姬二族所出……&rdo;&ldo;薛氏已亡。&rdo;薛採在說這話時，素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ldo;姬家的三卿也都在圖璧三年期滿告老了。&rdo;&ldo;圖璧二年，都尉將軍更替，晉級者三十七人，全是淇奧侯門生！&rdo;&ldo;請注意，他們是門生，他們都不姓姬。&rdo;&ldo;圖璧三年，姬氏奉旨修建河防，所費者巨……&rdo;&ldo;但是效果很明顯不是麼？今年夏汛，華河兩岸安然無事。&rdo;姜沉魚捧住了自己的頭，呻吟道：&ldo;等等……你且等一等，讓我好好想一想……也就是說……&rdo;&ldo;也就是說，翰林八智是被你父親收買，故意用了些舊資料栽贓姬氏禍國！而真正的事實是，自姬嬰執掌姬氏以來，他在慢慢地、不動聲色地、一步一步地削弱了姬氏子弟的權勢，讓他們無權可攬，無錢可貪。&rdo;姜沉魚握住自己的雙手，只覺一顆心撲通撲通，快要跳出啕口。這、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ldo;可是……國庫是真的空了啊！&rdo;她每日跟著昭尹上朝下朝，國庫空虛是不是真的，一看資料便知，不可能造假，昭尹也沒有理由說這個謊。薛採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問道：&ldo;你覺得，師走，比之你父親訓練的那些暗衛來如何？&rdo;姜沉魚原本就是一點就透的聰明人，聽了這個後，立刻就沉默了，過得片刻才答道：&ldo;若論間諜之術，師走不及，但若光論武功，我父的暗衛，則不是對手。&rdo;&ldo;那麼，師走他們是從哪兒來的？&rdo;薛採說著，諷刺一笑，&ldo;可不要跟我說他們都是堂堂正正地從御林軍裡訓練出來的。&rdo;姜沉魚垂眼看地。是啊，師走那樣的武功，不是一年半載可以訓練出來，必定是和父親的暗衛一樣，自小培訓。而從昭尹答應再給她兩名暗衛上可以得出，這樣的資源皇帝有很多，耶麼是誰，在替他秘密訓練那些死士？又是誰，在源源不斷地提供這些人才給昭尹？不管是誰，有一點很明顯，那就是‐‐錢。做這種事情，需要大量的錢。而這種錢，是不會記在明賬上的。薛採繼續提示：&ldo;培養一個師走，已經很不容易，那要培養一個像田九那樣的，又要多少錢？&rdo;田九是昭尹的貼身侍衛。他沒有任何名分地位，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然而，比起紅得發紫的大太監羅橫，和位極人臣的右相姜仲，他才是昭尹真正的，也是唯一的心腹。&ldo;你的意思是，國庫的錢其實並沒有被誰貪汙掉，而是用來訓練暗衛以及其他不可告人的支出，反過來花在了皇帝身上？&rdo;姜沉魚終於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所在。薛採毫不猶豫地點了頭：&ldo;是。&rdo;&ldo;那麼皇上應該是對這些錢的去處最心知肚明的人？&rdo;&ldo;是。&rdo;&ldo;但在翰林八智指責姬嬰時，皇上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沒有為姬嬰辯解，不但如此，反而落井下石，默許了對姬嬰的暗殺？&rdo;薛採直直地盯著她，目光裡露出了幾分同情。雖然他沒有再說是字，但姜沉魚的心，一下子就碎了。她的身體搖晃了幾下，幾乎站立不住。薛採下意識地扶了她一把：&ldo;你沒事吧？&rdo;姜沉魚扶住岸邊的欄杆，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從湖而上吹來的風很涼，她覺得好冷。薛採打量著她，又問了一遍：&ldo;你還行嗎？&rdo;姜沉魚先是搖了搖頭，復又點頭，雙手緊摳著欄杆上的石雕，幾乎都要摳出血來，開口，聲音幾乎是血淋淋的：&ldo;為什麼？皇上……為什麼一定正要姬嬰死？為什麼？&rdo;薛採凝視著她，一字一字緩緩道：&ldo;這個答案，就要由你，來告訴我了。&rdo;姜沉魚眼前一片朦嚨，她連忙閉上眼睛。不行，不行，大夫說過的，一定要保持心緒平穩，否則，這眼睛就廢了。眼睛廢了本沒有關係，只不過，不能是現在。現在，還有一堆事情等著她去做，一堆秘密等著她去查，她絕對不能在這麼關建的時候倒下去。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