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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啊,還沒祝賀淑妃呢,皇上對姜家真是恩寵,連著兩個女兒都進了宮,女英娥皇,真真是令人豔羨。&rdo;姜沉魚心裡一緊,擔憂的望向姜畫月,卻見一直視她如不存在的姐姐聞言揚起唇角,似笑非笑道:&ldo;聽說柳淑儀雖然沒有妹妹,卻有個姿容出眾的侄女,不如將她也送進宮來,姑侄同夫,也不失為一段佳話,不是嗎?&rdo;柳淑儀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立馬不說話了。正在尷尬時,一宮人喊道:&ldo;太后駕到‐‐&rdo;眾姬連忙齊齊恭迎。姜沉魚曾在數年前見過太后一面,依稀記得她眉目端祥,風姿猶麗,而今再見,方知歲月不饒人,尤其是在周圍一大圈年輕貌美的宮女的攙扶下,越發顯得蒼老,面有病容,看樣子已趨油盡燈枯之態。太后在首位上坐下,揮了揮手道:&ldo;行了,大家都坐下吧。&rdo;話題一轉,問道,&ldo;哪個是新封的淑妃?&rdo;姜沉魚出列叩拜,太后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她一番,目光頗具深意,還沒發表什麼看法,門外又傳來一聲通報:&ldo;曦禾夫人到‐‐&rdo;室內雖然安靜如初,但姜沉魚卻敏銳地意識到,有種奇妙的浮躁氛圍開始浮出水面,圍繞在眾妃中間。房簾輕開,姜沉魚抬眼,正好與從外走入的曦禾的目光對了個正著,曦禾衝她盈盈一笑。雖然對她全無好感,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實在美貌。她一進來,立馬將這一屋子的環肥燕瘦全都比了下去。依舊是素白素白的寬大長袍,墨黑墨黑的發沒有盤髻,只在腦後輕輕一束,但韻質天成,風華絕代,又豈是世俗顏色所可比擬?望著這個傲絕四國的美人,姜沉魚心中忍不住想,自己的入宮跟她,究竟有沒有關係?如果說沒關係,她為何要召自己入宮教琴,刻意讓皇上見了自己的面?如果說有關係,卻又令人想不透,她就不怕弄出第二個姜貴人與她爭寵嗎?不過,這女人也根本沒有不敢做的事情吧?那邊曦禾已走至太后面前,行禮道:&ldo;曦禾跪請太后安。&rdo;太后點點頭,賜了東首第二個位置給她,曦禾尚未入座,一老宮人進來道:&ldo;太后,端則宮來人傳話,說是姬貴嬪昨夜飲酒過度,這會兒宿醉未醒,勉強出行,恐酒氣熏人衝撞天危,所以今天就不來了,還望太后恕罪。&rdo;姜沉魚一聽,有些意外,又有些在意料之中。傳聞姬忽離經叛道,進了宮也沒個做妃子的樣子,只是皇上愛她之才,對她恩厚德沛,縱容之情,幾比曦禾更盛。也因此,太后聽了依舊一臉平靜,跟個沒事人似的點頭道:&ldo;知道了,讓他們回去好生伺候著。&rdo;眾妃心中嘆氣,這事也就是姬忽做,要換了別個,早砍一百回腦袋了。那邊曦禾咯咯笑道:&ldo;既然貴嬪不來,這第一把椅子,就讓給臣妾坐吧。&rdo;太后瞥她一眼,未做攔阻。眾妃心中又嘆,這事也就是曦禾敢,別人就算心裡想坐那頭把椅子,也斷然不敢當眾說出來的。如此眾人各自在位置上坐好,聽太后訓話道:&ldo;哀家老了,身子也不利索了,所以,這宮裡的事也懶得管了,管也管不動。只求你們念著皇上,天下初定,多為他分些憂,莫再橫生事端,惹他不悅。&rdo;眾妃連忙稱是。太后的目光在眾妃子臉上一一掃過,看曦禾時停了一下,最後落在沉魚臉上,似有話想說,但最終只是輕輕一嘆道:&ldo;就這樣罷。哀家倦了,今後這請安,也不用日日都來,皇家的媳婦難當,咱們就都省點事吧。&rdo;說罷,竟是起身扶著宮人的手蹣跚的去了。姜沉魚咀嚼著她那一句&ldo;媳婦難為&rdo;,不禁有些痴了。自己年方十五,這一輩子,可都要在這圍牆裡度過了啊……以姜家之勢,既做不成姬忽那樣的瀟灑,亦仿不得曦禾那樣的無畏,真是萬分尷尬的一個處境。而唯一的親人……她看向畫月,心裡又黯然了幾分。內室中安靜了半盞茶時間,坐在末首一個不起眼的粉衣妃子忽驚呼道:&ldo;啊!&rdo;眾人齊齊扭頭:&ldo;怎麼了?&rdo;那妃子自知失態,顫聲道:&ldo;對不起對不起,尋瑩只是見到夫人頸上所戴的珠鏈和淑妃左耳的耳丁,那珠子似是出自一套,所以才一時失言……&rdo;被她這麼一提醒,眾人一看,果然,兩顆紫珠一樣大小,圓潤光滑,稍有區別的是,在陽光下姜沉魚那顆泛著淺淺青藍,而曦禾那顆則是幽幽硃紅,兩相對比映照下,分不出究竟是珠由人增色,還是人因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