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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知我者,冬桑也!”
一人一罈,壇口輕碰一下,開喝。
冬桑是典型的乖孩子,在住進休王府之前,滴酒不沾。被宋微以酒逢知己千杯少,江湖好漢醉客多,醉裡乾坤有大道……諸多歪理邪說動搖,開始跟他學喝酒,進步神速。
兩人性情經歷大不相同,然而某些方面腦頻卻極為合拍,短短數月,越相處越融洽。
冬桑是寶應真人的徒弟,但這徒弟卻是別人送的,另有出身來歷。寶應真人精於醫道藥理,並不擅長搏擊。冬桑的武功,來自他的本家。去年宋微在外頭打流,皇帝再次病危,寶應真人入宮診治,冬桑因為本家家務事,回去了幾個月。如今皇帝身體大好,按說寶應真人早該出宮。大概兩個老頭子太過投緣,能陪皇帝聊天的老兄弟又越來越少,孫寶應遂被留在宮中長住。
宋微跟冬桑聊天中得知這些,也沒有細問。
兩人慢悠悠地喝著酒,冬桑問:“你明日去早朝麼?”
宋微搖頭:“不去。”
冬桑眼睛亮了:“那咱們還追鴿子去?”
宋微忍不住笑:“追鴿子去。小蒞也會來。”
若獨孤蒞在場,大概還要多問一句,不去早朝怎麼辦,冬桑連這一句都沒有。宋微由衷覺得,只要跟這二位說話,通體舒泰。
所謂追鴿子,是三人開發的新玩法。尚未到八月,天氣不冷,天亮得也早,太陽一露面,就把鴿子放出去。宋微與冬桑從休王府出發,獨孤蒞從憲侯府出發。四隻鴿子半路匯合,許是東城山水最好,往往飛至落霞湖畔才返航。雙方人馬則比拼誰先追到終點。宋微這邊有嗯昂這頭毛驢扯後腿,獨孤蒞那邊則有個騎術不到家的拖油瓶弟弟,彼此實力相當,互有輸贏。
次日天沒亮,李易等人便催休王殿下起床收拾,準備上朝。宋微故意作對,動作慢騰騰不說,一會兒要拉屎,一會兒要撒尿,硬生生拖到非誤點不可,內外兩名管家急得直冒汗。終於騎上馬出門,宋微把朝服往秦顯手裡一丟,掉轉頭便跑。另一邊冬桑放出鴿子,也騎了匹馬,還順帶捎上嗯昂,笑嘻嘻從王府後門出來,跟他在岔口碰頭。
一路狂奔,最後在落霞湖邊聚齊。獨孤蒞遠遠瞧見宋微與冬桑,高興得雙手揮舞。秦顯一個頭三個大,哭笑不得。早朝是無論如何趕不上了,只好派人進宮彙報皇帝,自己留下保護六皇子。
大早上的,沒幾個閒人,然而碧空寥廓,山水清幽,景色格外美麗。
憲侯府隨從擺開簡便几案,呈上食盒。眾人吃吃喝喝,最是愜意不過。
宋微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忽對獨孤蒞道:“小蒞,以後要是早上我沒空,你跟冬桑哥哥追鴿子玩吧。”
“咦,小隱哥哥,你為什麼早上會沒空?”
“我可能……”宋微抓抓頭髮,“得去上早朝了。”
“哦……”獨孤蒞有些失落,但並不意外。小隱哥哥是皇子,要上早朝很正常。
作為一個皇子,成親、上朝,都是最基本的義務。
宋微想:我本不是回來做皇子。經過這麼多事,以為皇帝老爹明白,原來他還是不明白。說到底,是自己低估了為君為父者的固執。
又或者,其實別人都明白,不明白的,只有自己。
湖面波光閃爍,變幻莫測。那活潑可愛的光影底下,藏著深邃翻湧的暗流。
六皇子要成親,休王要上朝,都屬於認祖歸宗之後,順理成章該發生的事。但六皇子不肯成親,也不願上朝。皇帝明知自己脾氣,還非要如此安排,很可能會在朝上弄得下不了臺。
莫非老頭找虐找上癮了不成?
他到底想幹什麼?
而獨孤銑……又知道多少?
直覺嗅出一絲陰謀的意味,宋微手裡抓著酥皮燒餅,動腦筋動得投入。奈何腦容量終究不夠,想來想去,想得頭疼,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小隱哥哥,酥餅不好吃麼?”
聽見獨孤蒞問話,宋微才發覺手中的餅早已涼透。
“挺好吃的。是我吃飽了。回去罷。”宋微站起來,比劃一下,半塊酥餅斜飛出去,打水漂餵魚。
管他皇帝打什麼主意,不想做的事就不做,誰也別想強迫我。
獨孤蒞滿肚子話等著跟小隱哥哥講,因為宋微神情姿態陡然間大不相同,害得他一句也沒能說出來。
六殿下不肯上早朝,底下人總不能綁著他去。皇帝也沒有再派人來催,似乎就此不了了之。原本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