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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王妃什麼的,就不要再提了。你要是沒意見,回頭我跟玄青上人打個招呼,去青霞觀靜養幾個月,或者憲侯府哪處別莊待著。孩子生下來,先找個可靠人家寄養幾年,將來再尋機會接回來,也沒什麼大不了。你爹明日就回城,你有工夫琢磨不靠譜的餿主意,不如想想怎麼跟他坦白。”
然而獨孤縈豈是輕易就被說服的主兒,仰頭道:“殿下既能娶別人,為何不能娶我?我對殿下,存盡忠之心,無非分之想。此事於殿下而言,顯見有利無弊。”
這主意在宋微看來完全匪夷所思不可接受,根本沒必要談下去。一邊搖頭一邊打哈欠:“我娶不娶,要娶誰,都沒你大小姐的事兒。”懶得再囉嗦,起身準備離開。
獨孤縈見狀,不緊不慢道:“殿下莫非以為我講笑話麼?德妃娘娘最疼我,我若說對殿下一見鍾情,私定終身,她老人家必然肯在聖上面前為我進言。”
施貴妃死後,宮中以德妃最尊,在皇帝面前多少說得上話。六皇子與憲侯的牽扯,傳到後宮不過一條八卦流言。若獨孤大小姐親自出面,流言也就不攻自破。宋微相信就算皇妃糊塗,皇帝老爹肯定不糊塗,但假如獨孤縈當真蠻不講理,執意把肚子裡的孩子栽到自己頭上,確乎百口難辨,不知平添多少麻煩。
頓時一個頭三個大。跺腳:“你非得跟我槓上做什麼?我這半吊子傀儡王爺,指不定幹幾天呢!你預備進門就守寡?”
獨孤縈根本不信:“殿下何必作此敷衍塞責之語。誰不知道休王聖眷優容,如日中天,又有憲侯忠心輔弼,正是尊貴不衰之象。”
宋微耐心告罄,甩手道:“什麼聖眷忠心,膩歪得很。老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反正王爺也做過了,不過如此,幹嘛等著找不痛快。”
看他這副模樣,獨孤縈將信將疑,問:“為什麼?”
“為什麼?”宋微哂笑:“敢問大小姐,又是為什麼要冒著欺君的罪過去考科舉?人各有志罷了。”
索性重又坐下,把當初如何自投羅網,如今再次萌生去意的過程揀著能說的說了。他只想叫獨孤縈知難而退,故此十分坦誠。這些話也沒個別人可傾訴,眼前倒是個不錯的物件。
獨孤縈聽罷,若有所思。片刻後,問:“殿下如此想,爹爹知道麼?”
宋微撇嘴:“他要不知道,能把我當欽犯似的圈起來?不過他關得了初一,關不了十五。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我要走,他能奈我何?”
獨孤縈蹙眉,似乎仍有不解:“為什麼?你們不是在一起很久了?你這休王也當了有大半年,現在說這些,未免太遲——”一臉探究望住宋微,“究竟爹爹哪裡做得不好?”
之前出現過的詭異後媽即視感又冒出來了。宋微越發不耐煩:“大小姐未免操心太多,拜託先管好你自己。”
獨孤縈側頭思量片刻:“殿下當真作此想法,只怕處處艱難。恕我直言,事到如今,我不以為殿下還能得償所願,全身而退。”
宋微自己又何嘗不明白,卻激出了執拗脾氣:“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我不怕耗工夫,總有等到機會的時候。”
獨孤縈看著他:“殿下果真如此堅持,我若為休王妃,定當盡心竭力,助殿下達成心願。”
宋微張著嘴發了一陣呆,嗤笑:“別扯了,你跟你爹是一國的,我有病才會弄個盯梢的在邊上。”
獨孤縈卻不為所動:“休王妃,自當以忠於休王為首要之義。殿下要走,是殿下的事。能不能留得住殿下,是爹爹的事,與我何干?”
宋微愣了愣,忽然想通:這年頭有身份的寡婦日子好過得很,行事甚至比一般貴婦更方便。怪不得聽說要做寡婦,獨孤大小姐興致更高。
抬腳往外走,斷然道:“這事沒得商量,你趁早死了這條心。非要胡攪蠻纏,咱們便騎驢看唱本——走著瞧罷!”
沒等繞過屏風,身後傳來悠悠一句感嘆:“殿下其實……根本捨不得爹爹傷心難過。又何必惺惺作態,故作絕情?”
宋微頓時暴躁,頭也沒回,冷冷道:“奉勸大小姐一句,聰明反被聰明誤。大小姐已經吃了虧,還不肯吸取教訓麼?”
獨孤縈當即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
宋微昏頭昏腦回到住處,一半是困的,一半是氣的。因為覺得自己完全沒必要生氣,於是更加生氣。最終睏意完勝怒意,氣哼哼躺下,閉眼睡著了。
“殿下!醒醒!六殿下,醒醒!”彷彿腦袋剛沾上枕頭,便有喊聲自遙遠處傳來。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