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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多少錢?”牟平不等小侯爺開口,過去把錢給了。宋微立刻說聲謝謝住了手。
撈蝦的農夫問:“客人在哪家借宿?這溼嗒嗒沒法拿,我給你們送過去。”
宋微只好拿眼睛去看獨孤小侯爺,這事兒他可做不了主。
那農夫是個伶俐人,馬上道:“我家大閨女出嫁了,二小子去城裡當學徒了,家中有兩間空房,客人要是不嫌棄,儘可以住下。”
賀陽鎮沒有專門的旅舍,旅客通常找戶農家投宿,再給點報酬。獨孤銑點點頭,那農夫笑容滿面,將幾位遠客迎到家中。晚飯切了魚膾,汆了河蝦,十分美味。吃飯時聽主人家議論,說鎮長家裡迎來了看水的欽差,獨孤銑便知道是歐陽敏忠到了。
賀陽此地從來沒迎過欽差,百姓激動非常,吃了飯天還沒黑透,紛紛偕老挈幼去鎮長家看欽差。宋微也跟著主人一家往外走,很好奇的樣子。獨孤銑猶豫片刻,覺得表現過於冷淡未免惹人懷疑,索性也一起去了。等看見一大圈赤腳泥腿子圍住歐陽大人,一邊觀賞,一邊議論,還有女人捂著嘴笑,心裡由衷覺得,自己選擇微服暗訪真是太明智了。
在官驛那次,宋微沒見到歐陽敏忠的正臉。不過這事兒不需要多少智商,就算獨孤小侯爺一句不說,也能推斷出這欽差跟他是一夥兒的。估計欽差到哪兒,小侯爺就到哪兒,然後自己就得跟到哪兒。
第二天,宋微還在賴床,忽聽外面有人高喊大叫,仔細分辨了一下,才聽懂喊的是:“漲水了!漲水了!”
一骨碌爬起來,床邊自然早就空了。套上衣服衝出門外,農家起得早,屋裡一個人也沒有。把僅有的一點東西收拾到驢背上,牽著嗯昂走到大門口,腳下頓了頓,又返回來。瞅著獨孤銑跟兩個侍衛的行李,正在想怎麼辦最好,主人一家都回來了,熟練地架好竹梯,推開屋頂一塊板。原來堂屋頂上有一層三尺高的閣樓,不單放東西,臨時住人都可以。
男主人跟小兒子貓腰上去,其餘的人在底下傳遞,飛快地把地上不能泡水的傢什和輕巧物件弄到閣樓上。緊趕慢趕,終於在湧入室內的河水沒過腳面時完成了。
賀陽鎮的地勢西高東低,男主人便帶著大夥兒往西頭去,門也不鎖,任憑河水往屋裡漫。宋微要把三匹馬一匹驢都帶著,結果小侯爺跟侍衛首領的坐騎太有個性,還是他有點手段才近了身,卻無論如何帶不走。索性解開韁繩隨它們去,反正畜生通了靈性,丟不了。
最終只牽了嗯昂跟秦顯的馬,女主人安排他馱了一些食物用具,尤其是兩個能浮水的大木盆。半道遇見幾家房屋低矮沒閣樓的,兩匹牲口於是把他們的細軟全馱上了。
宋微借住的這家離河岸有段距離,加上本身位置偏西,因此順利撤退,沒多久便到了西坡。坡上已經有不少人在,就聽家住岸邊的手舞足蹈,比劃著水到了哪裡哪裡。眾人議論說幸虧水勢來得不猛,而且是白天越堤,巡岸的人發現得很及時。又說近兩日天氣好,突然漲水,定是上游哪裡下了大雨。幾個男人女人就地壘灶埋鍋,預備做飯。孩子們尖笑著圍著行李追跑,好像過節。
宋微忍不住問借宿那家主人:“這水不會淹上西坡來麼?”
男人大手一揮:“幾百年了,最高也只到過那兒。”指著坡下一棵被雷劈斷的老樹樁子,“最多淹過那個樹樁子,再沒上來過。最久淹過七天,不過那是雨季當中。這時節最多一兩天。”
宋微於是也淡定了。
從鎮東到西坡,有一片低窪之地。水位漸漸升高,別處還只到小腿,此處則到了膝蓋以上,行動不便者已經很難蹚過來。不少人家趕著耕牛,老人孩子便坐在牛背上。穩當是穩當,然而既笨重又緩慢,半天還在水裡泡著。
宋微脫了外衣,褲子挽到大腿,把嗯昂交給主人家十五歲的小兒子,自己牽著秦顯的馬,兩人嘻嘻哈哈打著水仗,一邊帶牲口過去接人搬東西。
獨孤銑急匆匆騎著馬趕過來,正望見這一幕。
他清早陪歐陽敏忠沿河看水,往上游走出好幾裡。發現水勢不對,又匆匆往回跑,疏散河邊居民。被馬兒找到,才想起丟下了宋微,打個招呼先過來看看。
看了一陣,宋微始終也沒發現他。小侯爺面無表情,調轉馬頭,還回去給欽差鎮長幫忙。
第〇二〇章:河潮已落情潮漲,山路易通心路長
下午,水勢停止上漲,可也沒有往回落,恰好停在西坡下老樹樁子烏黑的梢頭上。最深的地方,有一人多高,淺的地方,也有齊腰深。
幾戶靠水的富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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