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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銑低聲說著,抽出墊在宋微腰下的裡衣給他擦乾淨,然後拿起自己的裡衣為他穿上,自己單披件外套。
“但是我忍不住。我從來不喜歡心存僥倖。可是小隱,知道你獨自在北郊放鴿子,我竟然覺得這是老天賞給我的機會。”
替他把褲子外衣也穿上,才開始整理自己。慢慢道:“小隱,咱們今天見面這件事,你回去就必須忘記。你跟我的關係,真正清楚的沒幾個,我可以保證,他們都不會洩漏。就連西都獨孤府的管家商伯,也不過知道有你這麼個人,沒跟你照過面,更不知道你身份。”
宋微木著一張臉,聽他自說自話。
“小隱,我現在終於懂了你的意思。如今我希望自己什麼也不是,只是喜歡你的獨孤銑。可惜……很多事上天註定,身不由己。喜歡你是如此,而……無法用你期待的方式喜歡你,同樣如此。”
“如果……”
想到皇城內詭譎變換的風雲,想到皇帝陰沉莫測的臉色,想到父親猶豫不決的態度,獨孤銑再次清晰地認識到,從前的自己,多麼自以為是。短短數月,太子禁足,隸王軟禁,隸王生母施貴妃被關進後宮暗室。涉事太醫為求自保曝出二十年前深宮舊案,惹得帝王再次震怒。而自己從始至終鮮明堅定的立場,換來了這個看似極度得皇帝信任,卻萬分兇險,前途難料的重任。
忽然就下定了決心,在宋微耳邊小聲而清晰地道:“如果半年之內,我沒有給你任何訊息。小隱,你就當我死了。就當……從來不曾認識這麼個人罷。”
宋微心頭一凜,馬上明白情勢嚴重到什麼地步。繼而勃然大怒,這算什麼?自己剛打算叫他出演主角,這廝就趕著上別人的劇目裡去當炮灰?
豈有此理!
獨孤銑將他整個埋在自己胸前,撫摸他的頭髮:“小隱,你這麼好,那麼多人喜歡你,總會有一個,全心全意、無怨無悔,把你視作珍寶,比他的性命、榮譽、責任、義務……都更加重要。你很快……就會忘記我……”
獨孤銑沒想到,會不小心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更沒想到的是,自己說到此處,會心如刀絞,喉頭哽咽,無以為繼。
宋微猛地將他一把推開,站直身,指著他鼻子,用冷得像冰一樣的聲音說了一個字:“滾!”
獨孤銑好似沒聽見。見他赤著腳站著,腳面凍成了玉石般的青白色,單膝跪下,低頭給他穿鞋襪。
宋微忽然不生氣了,只覺得悲哀。
這個男人,這個差點誤以為屬於自己的男人,又高又富又帥又有本事,他卻要為他的皇帝去送死。
真是個時代標兵樣的好男人。
宋微用腳尖踢了踢獨孤銑的膝蓋,想問,老皇帝還沒死呢?臨出口換成:“皇上的病好了?”
獨孤銑早不拿他當等閒之輩,聞言也不意外,道:“即將痊癒。”
“既然如此,還能有什麼難辦的事,要你堂堂憲侯親自去冒險?”
獨孤銑不說話,放下穿好鞋襪的這隻腳,捉了另一隻在手裡揉搓。
“我知道,機密嘛,你不用說。我猜猜看……”宋微煞有介事地摸著下巴,“聽說皇上病了許久,突然說好就好了,除非……不是病,而是……”
就著一隻腳還在他手裡的姿勢彎下腰,胳膊抱住他脖子,看上去曖昧親暱得要命。湊到耳邊,用連春風也偷聽不到的音量說了一個字:“毒。”
獨孤銑身子僵了一下。
宋微依舊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你是要去幫皇帝追查來源麼?”
“不……”獨孤銑否認。這隻腳也穿好了,他拉開宋微的胳膊,站起來,望住他的眼睛,看見那目光清亮溫柔如春水。
莫名有種衝動:什麼都可以告訴他。繼而從心底深處湧出一股暖流:對方什麼時候,這樣關心過自己。
他頓了頓,才道:“這個已經有眉目了,是又牽扯出一些別的事,須往西域尋個證人。”
“有線索麼?”
“有一點,太少。”獨孤銑皺皺眉,嘆氣,“盡人事,聽天意吧。”
宋微又問:“帶了幾個人?”
“四個。我們裝扮成遊俠,有名有姓有來歷,不會招致懷疑,行事也方便。”
自中土闖蕩西域的夏人遊俠遊商,多如牛毛。關防查得嚴,但只要有合法身份手續,並不干涉個人行動。
獨孤銑衝宋微笑了笑:“放心,我們身手遠比一般人好。”
宋微歪歪腦袋:“其實,你可以找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