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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罵的話,如一道閃電劈在杜確頭上,頓時使他如夢方醒。他翻身跪在地上,叩首道:“杜確糊塗!為了些微蠅頭小利,幾乎釀成大錯!蒙姑娘良言點醒,使杜確迷途知返,實實如再生之——”他本想說“父母” 二字,可看嬴湄年紀比他還輕,站在一干彪形大漢中,不勝嬌弱,於是那兩字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
嬴湄知他意思,忙將他攙起:“杜校尉萬勿如此。你若不是血性男兒,我嬴湄何敢說這樣的話?校尉既然明白過來,現有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不知願為否?”
杜確聽說眼前的女子即是世人傳雲紛紛的奇女子,頓時肅然起敬,又拜了一拜,才說出心底的擔憂:“杜確身犯死罪,別說是將功折罪,就是赴湯蹈火,也絕無推辭。只是,我犯了這樣的重罪,便是想改過自新,卻不知天子那裡許還是不許?”
嬴湄本就極端腹誹蒙政,自然不願、也不敢替他打包票,可她也不能讓杜確心有疙瘩,正欲巧言辯之,身後卻傳來蒙政的聲音:“杜確,寡人在此。你若還心有疑慮,直接將寡人捆綁好,交付蒙丕,他定會大大賞賜於你。”
眾人眼見天子出來,忙伏地叩拜,齊呼“萬歲”。嬴湄偷覷一眼,發現蒙政已包紮過傷口,在勿喜和王麼麼的攙扶下,慢慢走到杜確跟前。
蒙政看著杜確,神色凝重的道:“杜確,寡人沒有早日識別你的才幹,委屈你一直在殿前做個小校尉,此乃寡人之過。如若上天垂憐,能庇護寡人逃過此劫,寡人定會送你上戰場,讓六國見識你的威風,張揚我大秦男兒的血性。”
嬴湄瞪大眼,很為蒙政的話吃驚:他既勇於坦承自己的錯誤,又安撫了杜確,給了他希望——看來,這小兒皇帝不蠢嘛!是不是生死關頭,給逼出了急智?
果然,杜確大受感動,伏身叩首道:“臣死罪,不配陛下垂青!”
蒙政伸出手,勉力將杜確攙起,以誠摯的語氣道:“你無須自責,咱們各給對方一個機會。寡人要你將顧翦平安的送出咸陽宮,做得到麼?”
☆、第二十九章 絕處逢生(四)
“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負所托。”杜確鏗鏘有力的說道。他再拜了拜,正欲領顧翦離開,然一瞥草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不免心酸。
嬴湄就站在他身邊,豈能不知他意,遂笑道:“杜校尉不必擔心,他們都無性命之憂,不過是頭部受擊,暫且暈過去——”
話語未了,只聽一個士兵呻吟道:“疼……該死,誰打老子的頭了……”
一人哼哼作響,漸而別的人也緩緩醒來。當他們看到杜確站在蒙政的身後時,不禁都大為驚愕。待所有人都清醒後,杜確三言兩語的表明立場,嬴湄又在旁花言巧語的鼓動,那四十個士兵自然心折。他們本是普通士兵,所求不多,兼之秦風爽直,生死大義,最是分明。故而,人人都沒有猶豫,立馬決定追隨校尉效忠蒙政,一場腥風血雨就這樣化為烏有。
於是,杜確向蒙政深深施禮後,便按計劃領著手下,準備護送顧翦出宮。
臨走前,顧翦把嬴湄一望,道:“姑娘,請保護好陛下。”
嬴湄點點頭,並未作聲。
經歷了方才的事件,餘下的羽林軍對嬴湄再無藐視之心,對她的話言聽計從。當他們想把蒙政護送往安全的地方時,卻發現十七歲的天子直直朝嬴湄走去。嬴湄也搞不懂這喜怒無常的小東西想幹什麼,便立在原地,冷眼睥睨。忽然,她有點氣腦的發現,這小東西好像比除夕時更高了,當她與他面對面站立時,她必須要辛苦的仰起頭,方可正視他的面容。也就是在這一刻,她發現,少年看她的目光,深沉得讓人琢磨不出是什麼意思。
於是,她很不耐煩,才想開口,蒙政卻抓住她的手,朗聲道:“寡人哪兒也不去!寡人要和你們在一起!”
嬴湄一愕,隨即哼道:“陛下乃萬金之軀,可不要逞匹夫之勇!”
蒙政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目光晶瑩璀璨:“當此大難,寡人如舍爾等而去,那還算什麼君王?自先祖開國以來,都是親率兵馬征戰沙場,大秦才能笑傲天下,令六國聞風而變色。寡人再不濟,也絕不作那拋棄將士的窩囊之輩!”
“陛下,此處僅有三十個羽林郎,如何與蒙丕的爪牙相拼?何況您剛才說了,連負責保衛咸陽宮的南軍也已投靠了他,那可是一萬人的軍隊,您以為——”
“那又怎麼?”蒙政打斷她的話,昂首曰:“南軍雖然叛變,但大秦的千萬子民不變。便是天要滅亡寡人,寡人也絕不棄你們而苟且偷生!要生,便一起生;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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