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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懸了心,聽得南線兩路大軍均告大捷,已將燕、晉、楚三軍全部驅出國土,頓時春風滿面。誰料大司馬為國捐軀的噩耗接踵而來,於是人人淚花迷眼,噓欷不已。
蒙政強忍悲痛,緩緩道:“太尉,三日後,你替寡人南下,除犒勞三軍,賞賜功臣,便是迎回大司馬靈柩,葬於帝陵,永伴先皇。再傳旨,擢定坤將軍顧翦為一品將軍,封景侯,食邑三萬,世代相繼。”
太尉諾了一聲,出列領命。
又一報上來,原來楚國兵挫將亡,上下俱慌,再三商議,懇請許嫁公主,與秦求和。
蒙政冷笑道:“妄想嫁個女兒,便將一場浩劫抹得乾乾淨淨,天下哪有這樣便宜的美事!京兆尹,你即刻修書,明告楚國,公主可來,但若沒有十座城池的陪嫁,它想也別想!”
群臣眉色飛舞,蒙學亦忙領旨。
第三報乃為仟陵守將顧誠所遣,報信人才從宮殿的臺階下冒頭,蒙政便不覺僵硬身軀,眾臣亦探頭探腦,巴巴盼望。
信使共有兩人,每人手中都捧著一個木匣,觀其神氣,則全無喜色。
蒙政的心沉沉墜落,也不待軍報呈遞,劈頭道:“仟陵可是失守了?”
信使單膝跪下,道:“陛下,仟陵非但沒有失守,還將燕軍殺得大敗,連燕帝亦幾乎為顧誠將軍生擒。”
蒙政眉目舒展,喜悅的眸子就盯著木匣:“匣內裝的是哪位燕將的人頭?”
信使陡然哆嗦,道:“回陛下,此非燕將人頭,乃是,乃是華陽長公主的人頭。”
朝堂上,抽氣聲不絕於耳。
一種蓄謀已久的冰冷襲上蒙政的心頭。他緊了緊雙拳,冷聲道:“可是太傅嬴湄中途叛國,以長公主為質而巴結燕帝;而後慕容隼又命人斬殺公主,將其頭送至仟陵,以作炫耀?”
“陛下,長公主被殺,與嬴太傅無關,實乃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蒙政的手掌狠狠擊向案桌:“究竟怎麼回事?”
“是,是這麼回事。嬴太傅護送長公主到達鞏縣,聞得仟陵危急,便留下公主,只率一千輕騎前去增援。誰想嬴太傅走後,長公主心懷叵測,居然命貼身宦者誘殺鞏縣縣令樊進。而後,長公主憑著宦者相幫,逃到北固一帶。恰逢燕帝兵敗,二人道中邂逅。本來,燕帝已帶長公主返回燕國,不料忽生口角,燕帝怒斬公主,又命人將其頭顱送還仟陵。”
蒙政的眼眸劇閃不定,聲音裡亦微有顫抖:“說,嬴太傅何在?”
信使不敢答話,惟將另一隻木匣高高舉起。兩旁大臣見之,倏然失色。
蒙政本想步下臺階,親自接納,然雙膝驚顫,竟使不出半絲力氣。他目光呆滯,傻傻的看著謁者接過木匣,呈於龍案。他伸出手,哆嗦許久,方才揭開蓋子;只一眼,驚愕便爬滿慘白的臉孔。他抓起匣內東西,惡狠狠道:“說,這是什麼意思?”
眾臣揪得心都提了起來,遂一齊望向天子手上。
那是兩塊白而微凹的骨頭,許是對光之故,竟反射出玉石般潤澤的光彩。
信使一面叩首,一面道:“稟陛下,此乃嬴太傅的膝蓋骨。嬴太傅現落在燕帝手上,生死不明。燕帝遣人送來長公主的頭顱和這兩塊骨頭時,附書一封,請陛下查察。”
蒙政的身子晃了晃,重重的落於龍椅。便是書信已呈於眼前,他也不曾看上一眼,那雙前一刻還無比犀利的眸子,此刻全化作了狂亂。他一面摸挲著兩塊骨頭,一面費勁的擠出字來:“說,湄兒她……怎會落到燕帝手上?”
信使在面聖前,已存了要經受狂風暴雨的心思,不料天子如斯情狀,倒大大出乎意料,故他忙將仟陵與北固發生的事詳實道來。
若說百官皆在斂神靜聽,蒙學則已神色大變。
他的腦飛快旋轉:大秦兵符的奧秘,便是太尉、丞相及太后都不知曉;知情者,除了陛下,惟三位軍中主帥及他們最信賴的親眷;顧誠若不是證據確鑿,如何敢質疑嬴湄?可是,此誤會是怎麼造成的?莫非有人半道掉包,陷害嬴湄?可嬴湄素來心思縝密,就是十個精細的男人也難以匹敵,又怎會由人糊弄?還是說,是……是……
蒙學想不下去了,眼眸遲疑而痛苦的望向龍椅,但見龍椅上的人色如素縞,半晌才摸到案桌上的書信。然雙手抖如秋葉,竟拿不穩薄薄一張紙片,由它飛落地面。
謁者才彎腰拾撿,便聞得天子生硬的聲音:“念!”
謁者猶豫一會,終老實念來。
“蒙政小兒鑑閱,孤與嬴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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