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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恨,你過來。”盈香輕輕喚道。
我走到她身邊,略帶責備地說:“會著涼的。”
盈香雙肩微微聳動,自若地說:“我已經習慣了。”
“你彈的是什麼曲子?太低沉淒涼了。”
“是我給雪家姊姊彈的安魂曲。”
我無地自容,盈香的話像利鞭一樣抽打著我的心,我殺了太多的人,好人壞人。
“對不起,盈香。”我內疚地說。我這一生欠她太多,我殺了她的姊妹,還殺了她,而她仍然愛著我。這是怎樣的愛?這樣的愛裡隱藏著怎樣的恨?豈是一句“欠得太多”所能彌補的。
我與盈香是離多聚少,每次我還沒來得及愛她就又分離異地,空餘相思。
來不及張揚的愛,盈香是我一生中的傷痛。
“你恨我嗎,盈香?”
“恨!”盈香悽美地一笑,“但我更愛你!”
“雪芙雪蓉臨走前有沒有留下什麼言語?”盈香問我。
我回憶了下,搖搖頭說:“沒有。”
盈香鬆了口氣,不再追問。她衣袂飄飄,就這麼一直坐在崖邊,幽幽地,幽幽地悲傷著。
這個女子的心裡也一定很痛苦吧。
我隨盈香回到住處,所謂的住處,不過是一間冰築的小屋,屋裡有一張很舊的床,每個夜晚,盈香就睡在此,寒氣森森,日夜侵襲著這個孤單的弱女子,我感到一陣心痛。床邊的窗臺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冰雕小件,有簫笛劍花鳥獸,小巧玲瓏,可愛至極。寂寞的日子裡,盈香就是如此打發無聊的時光。我忍不住拿起冰簫吹奏,可口中熱氣溢位,冰簫慢慢融化掉了。
“有許多東西,我們是把握不住的。”
“嗯,”我接著說,“但是你,我一定要把握住,跟我下山吧?”
盈香臉一紅,低低地說:“不行的,我要在這裡等一個人。”
“誰?”我吃驚地問,“這裡還有誰?”
“噗!”看到我吃驚的樣子,盈香忍不住笑了,“哥哥,我在等我的哥哥。”
“每當夜裡睡下,我總會做一個奇怪的夢。我感覺哥哥就在我身邊,他一遍遍喊著我的名字,聲音是那麼的輕柔,可又是那麼的遙遠,我真不忍心醒來,醒來面對空曠屋子裡只有我孤單身影的殘酷現實。我寧願永遠在沉睡,沉睡在哥哥的夢裡,任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我也不要醒來。”
“讓我陪伴你一晚吧,明天一早我就會離去,我不想看到你的痛苦,你的痛苦是我的悔我的恨,是我永遠滴血的傷痕。”
盈香沉默地答應了。
這是許多人的傷與痛,許多人的血和淚。
今夜難眠,我想多看一刻盈香,心裡便多記一層她的音容笑貌。風捲碎雪獵獵而過,夜幕降臨了,但我的心裡依然是陽光無限明媚的晴天,因為愛的季節裡不會有天黑
第十八章 血濺
天矇矇亮,我便下山了,曇生和無涯早已在山下等候多時。他們站在已被荒草淹沒的酋長墓前,望著霧氣中若隱若現的寒雪山,似有所想。
他們一見到我,就迎了上來。曇生一臉焦急地說:“長恨,不好了,智硬是要獨自一人到荒原上去,你知道的,現在廝殺在即。。。。。。”
“智披甲帶劍,大發脾氣,現在被部下攔住了,你快回去勸勸吧。”
“好,不要說了,快走吧!”
我注意到無涯的臉色有了好轉,手中握的赫然是幽魂劍!
智在帳中大喊大叫,揮劍亂砍,杯盤器物碎了一地。我讓無涯曇生留在外面,獨自進帳。智一看到我就平靜了下來,他氣喘吁吁地說:“我要出去,我就要死去了,我要在臨死前看最後一眼荒原。”
“我陪你去。”我乾脆地說。
智猶豫片刻就答應了,我吩咐無涯曇生留在營地,一旦有事立刻通知我。
走在這片熟悉的土地上,智激動非常。
“老了,唉,想當年。。。。。。”智望著無垠的荒原,淚水泫然,“劍生了鏽,可以磨去,而人老了,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我同情智,,卻不知該如何幫他,我心裡有一種很古的東西在湧動,欲悲傷不能,欲慨嘆不能,我經歷了那麼多令我傷心欲絕欲生不能欲死不能的事,即使全部加起來,也不如智今天的一句感慨。
是啊,人若死去一切都沒了。
劍鏗然出鞘,智忘我地舞了起來。智許久不練劍了,劍法生疏了許多,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