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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送花的屬官突見楊府尹到來,身邊還跟了個面容嚴峻的男子,一時有些不明所以。待聽得是問前次送去的那綠牡丹的來歷,鬆了口氣,立時便道了出來。
原來這屬官也是個愛花之人,平日喜到花市閒逛。前些天過去,恰巧碰見個人在叫賣牡丹,面前圍了許多的人在嘖嘖稱奇。過去一看,才曉得竟是極其稀罕的碧牡丹。
時下各色牡丹都有,唯獨未有綠色。從前也時常有人把白色牡丹浸染成綠色抬高身價。只這盆牡丹,用沾了水的手輕觸花瓣,並無褪色,竟是貨真價實。立時便心動了。見那賣花之人形容猥瑣,瞧著便不是個務實之人,這花的來歷必定有異,見那人價格出得極高,便端出了自己身份恐嚇,那賣花男子果然面露驚慌之色,最後以三十千的價格脫了手。
這般價錢竟是買到了這樣的絕世品種,那屬官極其得意,欣賞了兩日,也不知從哪裡聽聞新到的府尹大人不收錢財,唯獨喜好風雅,便想著把這花送去討好,這才到了楊煥手上。
“那賣花之人你可認識?”
徐進嶸問道。
屬官見此人雖一身常服,只目光凌厲,不敢小覷,急忙道:“我並不認得。只花市之人想必有見過。要找的話,我這就帶二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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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小七因了手頭拮据,前些日無意瞧見村中花娘子圃中的綠牡丹,曉得是個稀罕的品種,心中便起了歹念,欺她家人丁薄弱,趁了夜半時分潛進去,用把鎬頭刨出了花,第二日便遠遠到了城南的嘉會門花市,想賣個高價蹭錢。不想被人恐嚇了幾句,他心中有鬼,哪裡還敢撐著,胡亂得了三十千錢便作罷,拿了錢,立時便到了城中的私賭窯子裡去。這日正捲了袖子在賭桌前喝五吆六的,突覺四周之人胡亂捲了些錢,驚叫一聲作鳥獸散,還不曉得為何,瞪了眼正要罵,肩膀被人一拍,回頭一看,竟是衙門的皂吏,當場便嚇得跪了下去求饒不已。
張小七被拎了出去丟到地上,戰戰兢兢抬頭看去,見面前是個年輕的官,正笑嘻嘻看著自己。邊上另個男人,卻是面容冷峻,目光看過來便似刀鋒。後背立時便起了絲涼意,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何時得罪過這樣的人。
徐進嶸到了張小七面前,慢慢問道:“你那株綠牡丹,從何而來?”
張小七腦子嗡一聲懵了。本以為那花娘子孤兒寡母,平日又和善少語的,少了株花,最多自認倒黴,想來也不至於會告到衙門去的。沒想到這 麼 快‘炫’‘書’‘網’竟被官府找上了。哪裡還敢隱瞞,立時便一把鼻涕一把淚道:“都怪小人一時糊塗。這花確實不是我自己的,是我偷了花娘子家的拿出來賣。小人家裡還有年邁父母要養,求大人饒了小人,往後再不敢犯了。”
“花娘子……,她是何人?”
“她是個寡婦,帶了個兒子,”張小七見面前這人對此似是有興趣,擦了把鼻涕,急忙又補充道,“幾年前才搬到村裡的。平時不大說話,也不大跟人來往。她身邊有個丫頭叫喜慶的,卻是個潑辣貨色,從前還拿鋤頭要敲我,虧得我跑得快……”
徐進嶸猛地一把抓了張小七的肩膀,把他整個人拎了起來。
“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張小七兩個肩膀痛得似要斷裂,見那人雙眼圓睜,一副要吞了自己的模樣,不曉得哪裡又說錯了話得罪了人,結結巴巴道:“我說……,那個喜慶是個潑辣貨……”
徐進嶸將張小七猛地摜到了地上,強壓住心頭掀起的千尺波瀾,冷冷道:“這就帶我過去。找對人的話,重重有賞。”
張小七屁股被摔得要裂了兩半,只聽到那最後四個字,什麼疼都丟九霄雲外了,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忙不迭地應聲點頭。
七十九章
楊煥抬起一腳踹在了張小七屁股上,罵道:“便宜你這龜兒子了!”這才又轉身看著徐進嶸笑嘻嘻道:“我就不跟去了。只若真當是嫂子,你便欠我個天大人情,日後可得想好怎麼還才是。”
徐進嶸方才一聽到喜慶的名字,便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時便插翅飛過去看個究竟,哪裡還有心思再和楊煥歪扯,隨口應了聲便催著張小七立時出發。
張小七雖不曉得出了何事,只方才這人最後說的那“重重有賞”幾個字卻是牢牢記住了,呲牙摸了下屁股,哪裡還會耽誤,朝著楊煥磕了頭,爬起來便一溜煙帶路去了。
徐進嶸方才乃是與姜瑞一道騎馬過來的,這張小七卻不會騎馬,只得在路上僱了個車,自己也棄馬同坐,朝著梅家村過去了。一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