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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話也少了幾分計較。
“太子說笑了。天下芳草萋萋,溶又能有多少見識?”水溶輕輕搖頭,慢慢的把杯中之酒喝下去,但覺一股辛辣順著喉嚨慢慢向下,喉管直到心房的位置確如鈍刀來回的切割一般,痛入心扉。一時眼睛裡便有幾分霧氣蒸騰,恍惚中回道七歲那年,他跟著父王南下辦差,借宿到公侯世家江南才子林如海之府邸,在那裡,他見到了一個較弱的女嬰,那時她總是喜歡哭,奶孃怎麼哄也哄不下,惟獨他一抱她,便睡得香甜。當時父王還說了句笑話:“這女娃見了我家溶兒倒是乖得很,難不成是老天給我們水家送來的兒媳婦不成?”
一句笑話而已,當時林如海未曾答話,但水溶卻在心裡留下了一個印記。所以後來父王死後,母妃給他說了數十門親事,都已失敗告終。最後母妃也隨父王離去,偌大的北靜王府,便只有他一個孤獨鬼。
“溶弟,嘿!想什麼呢?”李雲綿推推水溶的胳膊,笑問,“你倒是說呀,你喜歡哪家姑娘?”
“呃?我喜歡她。”水溶眼前模糊,只看見面前一個奶孃般的婦人,懷中抱著一個一歲的女娃,就是她了,她是父王給他定下的媳婦。
“他?”在座的眾人大驚失色,繼而鬨堂大笑。接著水溶便覺得有人衝上前來,抓住他的胳膊猛烈的搖晃著質問:“你胡說什麼?”
水溶回神,卻發現梅翰林的公子梅瑜澤的臉近在咫尺,一臉的好笑和不可思議盯著自己。
“呃?我說了什麼?”水溶眨眨眼睛,不解的看著眾人。
“溶弟,原來你不好女色,卻喜歡男人?”李雲綬狂笑,然後推著梅瑜澤說道:“我北靜王多年來守身如玉,就是等的你呢,你今晚別走了。好好陪陪王爺!”
“呃?這……”梅瑜澤無奈,原本他就來的晚,這會子又被人捉住說這等笑話,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瑜澤,走吧,咱們回房。”水溶原就倦了,不願跟眾人再嘶鬧下去,於是拉著梅瑜澤離席而去,轉入屏風之後。
“嗨!我都被你害死了!”梅瑜澤跟水溶從小親厚,因見他這般落寞,又不忍心離他而去,便隨著他去了內室。如此一來,北靜王爺斷袖之癖便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各大王公貴族之家的公子們,紛紛傳揚開來。而且那一段時間,梅瑜澤也的確跟長在北靜王府一般,和水溶一起同吃同睡,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也不能怪那些浮華浪子多想。
如今梅瑜澤已經成婚,但眾人傳言,梅瑜澤跟新婚夫人薛氏感情平平,相敬如冰,可見梅公子心裡惦記的還是北靜王。水溶和梅瑜澤清者自清,對這些流言蜚語不甚在意,依然親密如初。今日雪夜造訪,又拉著水溶對弈聽雪,水溶方才有剛才那句感慨。
而梅瑜澤也不在乎,只是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般,吩咐管家倒茶來,自己便坐在炕上,落一白子在棋盤的正中間,等著水溶。水溶只好執黑子抬手落子,輕聲笑問:“這可不是你的風格,怎麼今晚倒是霸氣起來?”
“風雲變幻,需得霸主橫空。梅瑜澤不才,今晚倒也放肆一回,以試霸主。”
“恩?”水溶警覺的抬頭,看向梅瑜澤,卻見他神態平靜,波瀾不驚。於是便接著落子,淡淡的說道:“霸主也要懂得隱藏,否則樹大招風。況且如今只是雪夜,隆冬季節,再尋常不過的天氣,如何能談得上風雲變幻?”
“自來瑞雪兆豐年,但這瑞雪也要分情形。如今已經是十一月底的天氣,這樣大的雪下了一整天,聽說京城裡老百姓的房子都壓塌了十幾座,數百口難民於大雪天無處藏身,今兒一天便凍死了十幾人。你說這雪是瑞還是不瑞?”
“我朝年年春旱,春荒之時逃難者又何以萬計?有此一場春雪,只怕正是天下蒼生之福,區區十幾人的性命,跟上萬人來比,卻也算不了什麼。”水溶神情自若,只是靜靜地看著棋盤。
“王爺如何會知道,京城之外的百姓家裡會不會發生房子塌陷的事情?有些人根本挨不到春天,春荒之事,又從何說起?”梅瑜澤說著,便在水溶的黑子邊上落下白子,正好吃到他三顆黑子,梅瑜澤一顆一顆慢慢的拔掉黑子,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水溶。
“若是全國雪災,朝廷必然會有賑災方案,這也算不了什麼大事。”水溶且不管丟掉的三子,只是在另一處下手,落下一子,把自己的十幾個黑子連成一片,成就大勢。
“王爺果然高明。但據在下所知,今日宮裡亦發生了大事,皇上神思恍惚,無心雪災之事。”
“宮裡?”水溶劍眉一挑,手中的黑子便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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