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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情的人自然明白,這是因為屋子裡籠了地炕的原因,地熱把這房舍四周的雪都烘的化了。
水溶站在院子裡,只輕聲的咳嗽一聲,屋門便被輕輕地開啟,裡面走出一個身穿湖綠色緞面灰鼠坎肩的丫頭,見著水溶忙福身施禮:“奴婢見過王爺。”
“恩,醒了嗎?”
“回王爺話,這位姑娘病得厲害,已經餵了兩次藥,都是灑的多,近的少,這會子還昏沉沉的,並沒有醒。”
“……”水溶便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院子裡那一株梅花,微風過處,梅花上的雪被撲簌簌吹下來,偶爾有幾粒雪沫拂過臉頰,便有甘洌的清香。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夜風漸冷。婢女身上的小毛衣裳已經抵擋不住外邊的風寒,開始瑟縮起來。水溶方回神道:“你進去吧。”
那丫頭忙答應了一聲,轉身欲走,卻見水溶依然立在那裡一動不動,於是便有些遲疑,卻不敢多話,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好生照顧。我這就走了。”水溶擺擺手,示意婢女自管進去。那丫頭忙點點頭,‘哎’了一聲,轉身進屋。
水溶瞧著那道小門開了又關上,然後裡面便亮起了燈光。暖暖的,襯著這大雪的夜晚,似乎能暖進人的心理。
看了一會兒,水溶也覺得身上寒浸浸的,於是轉身出了院門,沿著來時的路走了一段,再一個岔路口拐彎。往北靜王府前院走去。
“王爺,翰林院梅大人在書房等候多時了。”老管家水安見水溶從後院回來,又兩分意外,但主子的事兒他向來不多問,王爺回府,他只管如實彙報家中的事情。
“請到內書房來。”水溶也不多話,任由丫頭們上來把身上的大氅褪下掛到一邊,方轉身進內書房的內室,小丫頭忙跟進去伺候更衣。
水安忙轉出去,去外書房請翰林院大學士梅瑜澤來內書房見王爺。
梅瑜澤,原翰林院大學士之長子,因文章寫得好,滿腹經綸,三院會考選出來的才子,金鑾殿上欽點的探花郎。因從小跟水溶一起讀過書,所以有同窗之誼。二人關係甚好,閒來無事時經常在一起品茶對弈,但二人有約,私會絕不談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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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閒對弈摯友品朝局
水溶看著身披絳紫色玄狐披風的梅瑜澤,眼睛裡冰冷的目光柔和了幾分,嘴角卻依然帶著淡淡的冷漠:“這麼大的雪,你怎麼有興致來我這裡?”
“王爺,下雪天才好對弈,安安靜靜的,可以聽見下雪的聲音。”梅瑜澤微微一笑,也用水溶讓他,便解下披風遞給邊上的侍女,自顧坐在窗前的暖炕上。
“你呀,生怕我的名聲還不夠壞。”水溶淡淡一笑,眼睛裡依然冷如冰霜,幸好梅瑜澤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漠,對此渾然不覺。
“王爺的名聲壞?那瑜澤的名聲不也跟著壞了嗎?這怨誰?還不是王爺惹得謠言?”梅瑜澤淺笑,手中已經執起白子,又轉身對老管家吩咐道:“把你們王爺藏得好茶拿來給我嚐嚐。”
“是。”水安偷笑著,答應一聲轉身出去。
其說到“壞名聲”這件事,原本就是水溶的錯。去年水溶十八歲壽宴上,皇太子李雲綬親自道賀,水溶便親自作陪,眾人一起飲酒,當時在座的還有東平郡王世子穆千尋,太子的堂弟簡郡王李雲綿在座。眾人酒至酣處,太子李雲綬便笑著對水溶說道:“北靜王,早年間父皇說給你選一個王妃,你說你尚且年小,不宜早娶,如今你也十八歲了,按道理很該成家才是。你告訴哥哥我,這滿朝文武家的姑娘,你可有中意的,明兒哥哥我幫你求了父王,給你賜婚如何?”
“多謝太子美意,溶且無此心。況且如今身在孝裡,也不宜談論此事,單單說今日擺酒請客,已經是大不孝,於理不合。”水溶輕輕擺手,淡淡的說道。在座諸位才想起今年是他母妃亡故第二年,三年重孝未滿,今兒原本也沒有酒宴,不過是平時幾個關係極好的人湊在一起,替他解解悶兒罷了。
因這北靜王水溶,十歲喪父,十七歲又喪母,如今雖然世襲祖蔭,是朝中最年輕的王爺,但的的確確也是個命苦的人。況且他性子淡泊,平日裡對什麼事情也不上心,惟獨喜歡跟幾個朋友飲酒作詩,品茗對弈而已。所以王公貴族裡這幾個有才學的年輕公子世子都跟他走的親近。
“且莫說你在孝裡,就是原來老王妃在世的時候,咱們有心幫你,你也總不給機會,你說這天下芳草萋萋,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入得你北靜王爺的眼?”李雲綬身為太子,原比其他人放得開些,因又有了幾分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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