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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沉思良久,依然不敢輕易回話。只默默地把摺子放回皇上面前的沉檀木鑲整塊天然漢白玉的桌案上,臉色凝重,心事重重。
“溶弟,你以為如何?”
“回皇上的話。如今大行皇帝屍骨未寒,請皇上以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皇上右手握拳,捶打在桌案上,皺著眉頭,咬咬牙,“是啊,大局為重。”
水溶不再多說。自從他十二歲承襲郡王之爵以來,便一直伴在皇上身邊,八年的時間足以瞭解一個人的脾性,皇上是一個不喜歡別人胡亂插嘴說三道四的人。凡事自有主張,且心狠手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水溶作為臣子只是一個郡王,爵位比自己高的親王還有好幾個,還有手裡攥著朝政大權的宰相將軍們,所謂郡王不過是個多年來無權無派的閒散王爺。說是皇室血親,他只是皇上的表弟,母親北靜太妃原是公主身份。但話說回來,這年月,皇子王爺尚不能如何,何況一個已經故去的公主?
皇上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古來成大事者,自然有異於常人的定力。李雲綬從小被皇后嚴格教養,為的就是有一天他可以順利的坐上龍椅,並能握好手中的玉璽,坐穩這一片大好河山。
水溶低頭側身,給皇上躬身施禮後,慢慢退出去。他有他的事情可做,皇上昨晚已經派了他再大行皇帝喪葬期內,管好宮裡各處的護衛,嚴格盤查進出大內的車輛,宮人。不許出現任何差錯。
特殊時期,凡事都必須機警。皇上和太后的切身安全,自然是第一要務,新皇登基,雖然朝中有不少心腹大臣,但真正得用的,還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水溶閒散了八年,從來不跟朝中各派交接,又不喜女色,平日所喜,不過是跟梅瑜澤下下棋,聽聽戲而已。所以皇上用他,十分的放心。
先皇一死,賈元妃的事情就變得很容易了。皇上下令,賈元妃媚惑君主,按照律令,當以亂國之罪重責,然皇上純孝,念先皇已逝,臨死前唯有對元妃念念不忘,便從輕處置,奪去貴妃封號,貶為庶人,準其屍體送鐵檻寺停放,不許葬入皇陵。
賈門一族,男子十八歲以上者,流放三千里。十八歲以下者,遣回原籍,永世不得入仕。女子已婚者流放,未婚者,官賣為奴。
聖旨一下,便又數十人帶著枷鎖悲憤離京,如賈赦,賈政,賈珍,賈璉等賈府十八歲以上的男人和王夫人等女人。王熙鳳已經死在牢獄裡,平兒等丫頭們因沒有什麼名分,不像姨娘們可以跟著一起流放,反被官府送去官賣。
寶玉,賈環,賈蘭等賈門未及弱冠之年的公子哥兒們,被放出了牢獄,無家可歸,先是在街上游蕩幾日,後尋得城郊的破廟暫時安身。每日飢寒交迫,賈環便不再跟著寶玉和賈蘭一起,自己跟一群要飯的孩子們去乞討為生了,臨走時還恨恨的看了寶玉一眼,扔下一句話:“如今終於不用分別什麼親的後的了,寶哥哥跟我也不過是一樣的人罷了。”
賈蘭則偎在寶玉身邊,沒了牢飯,連果腹之物都沒有,一個小孩子縱然再機靈聰慧,又有何用?
寶玉原本是無心活下去的人,無奈身邊又有賈蘭,想想大嫂子守寡這麼多年,如今因為遭受自己的牽連,而隨著太太們流放千里之外。臨走時把蘭哥兒託付給自己,如今又不能扔下他一死了之。
不得已,寶玉便帶著賈蘭尋到一所寺廟裡,謀得一份替人抄寫經書的差事,勉強換得一席之地,可容他叔侄,賈蘭也在廟裡做些雜事,好歹一日能有一頓飽飯,勉強捱日子而已。
一月之後,皇上親送先帝靈柩入奉化皇陵安葬。歷史的一頁完整的先過去,皇上回宮後,下旨停朝三日,三日後,開始早朝。滿朝文武皆因先皇的喪葬事宜沒日沒夜的忙了許多天,早就人困馬乏,接到此旨意,真是如逢甘露。各自在家休息補眠,恨不得把這一個月的覺都補過來。
水溶一身塵埃回到府上,水安等人立刻上來,伺候水溶換下孝服,抬來熱水,水溶泡在熱水裡,小睡了片刻,因水涼了方醒來。起身換了衣衫,便恢復了幾分精神。
“主子,請用參湯。”水安一邊另小廝們把浴桶等收拾出去,一邊端著一碗參湯上前來遞給水溶。
“她怎麼樣?”水溶一個月來沒日沒夜的守在宮裡,心裡卻時時刻刻都在牽掛一人。
“姑娘的身子大好了。華先生今兒剛來診過脈。說原來的病已經去了十之八九。今日天氣轉暖,更有利於身子恢復。華先生交代姑娘平日沒事多出去走走。奴才聽說,今兒姑娘還在園子裡走了半個時辰。”水安急忙回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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