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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戈居然對軍人心軟?他很清楚你們全是冷血的劊子手。”肖恩一個字也不信,越加篤定自己的推斷,冷笑著質問。“你的手腳是怎麼回事,再給我一拳試試?菲戈對你做了什麼讓你跑不掉,所以才用身體來迷惑他?”
林伊蘭想試著解釋複雜的事實,卻被槍指住了頭。
“肖恩,你該問菲戈,別衝動行事,畢竟他——”潘試圖勸說。
“軍隊燒死了我父親!這個女人也有份,她還曾經想殺了我!我一定要問出他們到底想幹什麼!”肖恩完全聽不進去。
“把這個□脫光衣服遊街,這樣她一定會說。”黛碧興致勃勃的貢獻出點子,帶著孩子式單純的惡毒。“把她的頭髮燒光,牙齒可以拔下來賣個好價錢,那些貴族也是這麼對付女囚,我看見過。”
“菲戈會很生氣,你不該揹著他擅自行事。”潘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對。“目前這個女人在他的保護之下。”
“我倒覺得黛碧的主意不錯,等我們問出陰謀,菲戈也無話可說。”肖恩的臉現出一絲殘忍的快意。“誰教她是軍隊的人。”
不顧潘還在勸,肖恩一手執槍,另一隻手去撕女人的衣服,一把撕掉了兩顆釦子。正要繼續,女人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叉子。肖恩猝不及防,臂彎中了一下,半邊胳膊頓時麻痺,等醒過神,已被她奪走槍頂住了腰肋。
潘僵住了,黛碧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回過神立刻開始尖叫。
“閉嘴!”女人的聲音有點啞。
潘立刻捂住了黛碧的嘴。
雨越來越大了。
林伊蘭環住雙臂試圖讓自己保留一點溫度,在漫無邊際的貧民區裡找到出路是一件異常困難的事,尤其還得不停的躲避。
那三個孩子驚動了許多人翻找她的行蹤,必須儘快逃離,黑沉沉的夜色既是翼護,也是探索路途的障礙。隨處可見的廢物和瓦礫令她摔了好幾跤,許多地方又根本沒有路,順利走出這裡的可能性極低。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給那個男人惹了大麻煩。
讓潘和黛碧呆在屋裡不許出聲,挾持著肖恩離開是唯一的方法。沒辦法讓三個孩子相信自己無辜,更不能讓他們有機會喊來其他人,這裡的人捉住落單計程車兵,光著身子游街僅僅是不太糟的可能之一。打下一塊磚頭砸昏了肖恩,剩下的只有賭運氣了。
目前看來,很糟糕。
藏在一堵半頹的牆下躲雨,她已經完全沒力氣挪動,天一亮,行跡會徹底暴露,到那時……
休瓦的秋天很冷,拿槍的手凍得失去了知覺,她輕輕呵著手指,放在心口暖著,希望到最後仍有扣動扳機的力氣。這樣難堪的死法不太像一個軍人,不過除了瑪亞嬤嬤誰會在意,或許她的墓碑會刻上終其一生都無能的,倒黴的林少校……
身體漸漸覺察不到冷,林伊蘭的眼前彷彿出現了死前的幻覺。
一個比夜色更深的身影越走越近,雨澆在防水外套上形成了一圈薄霧,走過大大小小的水窪,男人在她面前停下,幽暗的眸子盯著她。
半晌,伸出指尖碰了碰她的臉。
然後他脫下外衣包住她,她想說用不著,反正身體早就溼透,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透明的雨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下頷的線條有點僵硬,抱著她走得很快。
回到舊屋,他踢開櫃子找出一瓶酒,咬開瓶塞給她硬灌了半瓶下去,乾脆利落的扒掉倆人所有的衣物,在床上用被子裹成了一團。
被緊緊摟在一個陌生男人懷裡裸裎相對,林伊蘭已經沒力氣發怒或反抗了,胃裡的烈酒變成了一團火,燒得頭腦一片模糊,彷彿有火在眼前蔓延,世界不停的旋轉,無邊的黑洞吞噬了殘餘的意識。
吻
醒的時候像每根骨頭被拆過了一遍,身體隱隱作痛,林伊蘭蜷在被子裡動了下,輕輕吸了口氣。
男人走過來,在床邊俯瞰著她。
靜了半天,林伊蘭問出第一句話。“我睡了多久。”
“三天。”男人提供答案。“你發高燒。”
身體仍然無力,不知是藥效或生病所致,林伊蘭不禁有些煩亂。
“在想什麼?”
“休假快結束了……”她無意識的輕喃,尚未恢復體力的情況下回軍隊,並不比呆在貧民區裡好多少,但逾期不歸的結果也不容樂觀。
“你只擔心這個?”
林伊蘭回過神。“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男人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