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第1/4 頁)
不過在那侍衛經過的時候,霍水還是下意識的偷眼瞟了一眼,這一看,心中還有點小小的吃驚,為首的那個人,分明就是當日在邊城外的杜子謙。
沒想到他竟然是皇室的近侍,聯想起方才偷聽的談話,他應該是葉遠的親信吧?
正在她心思電轉間,已經走過去的杜子謙突然停住腳步,指了指他們兩人,“你們一起跟來吧,等下用得著。”
霍水嚇了一跳,一般侍衛與太監是沒有什麼交集的啊,可是他既然已經發話了,自己卻不能不從。
杜子謙又漫不經心的掃了他們一眼,然後扭頭問自己身後的侍衛:“御醫去了沒有?”
“回大人,皇上……皇上不讓人接近。”跟在身後的侍衛囁嚅的回答。
杜子謙皺皺眉,復又長嘆一聲:“他怎麼總和自己過不去。”
霍水的心猛地一跳:什麼叫過不去?
杜子謙感嘆了一句後,又疾步的往皇宮的東邊走去,逐月他們也不含糊,趕緊跟在身後。
從他們的談話中可以看出,他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應該就是葉遠的住處,本想趁機逃走的,但是現在形勢一轉,他們反而不急著走了。
果然,走了沒多久,他們漸漸到了一座較為極其的大殿前,而這附近的守衛也明顯比其他地方密集些,幾乎是三橘園*顏颯步一崗,五步一哨,若不是有杜子謙領著,他們即使知道地方,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去,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霍水心中僥倖,又緊走了幾步,跟在他們身後。
門口的守衛看見杜子謙,既沒有攔截,也沒有詢問,可見他與葉遠的關係確實極其親密了,不然也不會那麼肆無忌憚的夜闖葉遠的寢宮。
大殿,燈火通明。
霍水的心跳越來越快,連呼吸都漸漸有點不穩了,馬上就要見到他了嗎?
可是大殿裡卻並沒有人,杜子謙也沒有絲毫停頓,只是徑直的踏過大理石鋪就的地板,然後穿過一條冗長的走道,最後,停在了大殿的後院處。
霍水一直低著頭趕路,前面的隊伍突然停住,她才愕然的抬起頭,可是就在抬頭的一瞬間,她怔住了,石化了。
寬闊的庭院裡,一個熟悉的身影負手而立,黃色輕薄的絲綢,高貴寂寞,而身影前,是一間極大極大的……琉璃屋。
他說,我要為你做一座最大的琉璃屋,給你滿天的星空,讓你一輩子都不想出來。
現在,在她面前的琉璃屋,真的很大,很大,倒影著滿天的星光燦爛,如此璀璨,如此奪目,讓人的眼睛刺痛,酸澀,然後終於流出淚來。
原來他的承諾,他沒有忘記。
忘記的人,是她而已。
她漫不經心的一聲“好”,給了他等待的理由,而自己,卻千般心思,百般滋味,始終,沒有去看他。
任他一個人面對波譎雲詭的朝堂俗世,一邊殺人,一邊流血。
即使這樣,他仍然為她做好了這間夢幻般的琉璃屋,即使他知道,她也許永遠不回來。
“皇上!”在霍水發呆的時候,杜子謙已經大步走了過去,單膝跪在背影的後面:“請讓為臣為皇上包紮傷口。”
葉遠只是略略抬了抬手,淡淡的說:“不用了。”
依舊是和潤的聲線,只是冷漠了許多,威嚴了許多。
可是真正讓霍水吃驚的,卻並不是他的聲音,而是他手上的傷痕,還兀自滴著血的傷痕,觸目驚心。
“皇上!”杜子謙並不退卻,仍然執意說道:“傷口再不處理,手就會廢的!望皇上以江山為重,保重自己的身子!”
“朕說不用了。”葉遠冷冷的、不容絲毫違逆的說,然後,他緩緩的,緩緩的,轉過身來。
霍水本束手站在人群之後,此時卻禁不住,抬起臉,直直的看向他,不想眨眼,不想呼吸,只是透過中間無數的時光,看向他。
琉璃的光彩下,依舊是曾經俊朗文雅的容顏,只是瘦了很多,眸子裡那抹讓人觀之可親的色彩,已經無跡可尋,而變成了一種濃郁的墨黑,連淡藍色的瞳仁,都被這看不透的陰暗染黑了,那麼蒼涼,那麼疲憊。
霍水已經開始心疼了,心臟似被人捏了一下,失落落的疼。
需要什麼樣的變故,才能讓你的眼神變得這樣猶豫。
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將自己全部否定,然後再塑造一個連自己都不喜歡的自己。
琉璃屋旁,星空之下,漫天華彩,輝煌燦爛勝過當日,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