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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向陽幼稚地跟女兒打著嘴仗,做了香噴噴的炸醬麵,連墨潔都吃了兩小碗,撐得小肚子鼓鼓的。趁著孫麗華還沒回來,墨潔偷懶不去寫作業,懶在爸爸身上撒嬌,把墨向陽先時的憂愁都給攪得煙消雲散。
墨向陽摟著寶貝女兒,心滿意足地想:“孩子跟我這麼親,長得這麼健康,又聰明又漂亮,還有什麼可煩的呢?”
“北北你怎麼了?”夏多趴在炕頭,一臉擔憂地問。
墨北在用夏多的walkman聽歌,正好可以假裝聽不見他說什麼。
夏多把耳機拽了下來,墨北白了他一眼,夏多沒出息地又給他戴上了。
撐到聽完磁帶的一面的間隙,夏多趕緊又問:“你怎麼不高興啊?”
墨北反問:“我哪有不高興啊?”
夏多撇嘴:“從我進來你就沒個笑模樣。”
墨北:“我還沒問你呢,你跑我姥家來幹什麼?”
夏多:“這不是聽說你來了嘛,我好長時間沒看見你了,怪想的。”
墨北:“那你就大晚上的跑來啊?蹭飯吃也就算了,還想蹭睡。書包都沒帶,你明天上學趕趟嗎?”
夏多:“逃學唄。”
墨北想批判一下他這種不重視學業的行為,但想想自己這個基本脫離學校的人好像也沒啥立場,但不罵他的話豈不是在縱容這孩子學壞?正在猶豫,姥姥抱著一隻哆哆嗦嗦的小花貓進來了,夏多一下就跳了起來,興奮地問:“姥姥,這咱家貓?”
這孩子自來熟的本事真是不得了,蹭吃蹭住不說,還“姥姥”、還“咱家”,墨北真想揪著他耳朵好好問問,誰跟你是“咱家”!
姥姥笑眯眯地說:“估計是野貓,就在咱家大門口蹲著,攆都攆不走。我一看,大冬天的,凍得這小樣兒也怪可憐的,得嘞,抱回來吧。”
姥姥真給夏多面子,也跟他“咱家”了。
姥姥把貓放到炕上,墨北嫌棄:“野貓多髒啊,身上又是跳蚤又是細菌的,不洗洗就放上來。”
姥姥不以為然:“大冬天的有跳蚤也凍死了,沒事兒。”
夏多捧場:“貓會給自己舔毛,可愛乾淨了。”
墨北真是無語了,這花貓都快成灰貓了,兩位就看不見嗎?
小貓顫顫巍巍地在炕上走了兩步,似乎對燙著爪子的溫度不太適應,喵喵地叫了兩聲,順著夏多的褲腿就往上爬。夏多高興地把它抱在懷裡順毛,嘴裡還哄著:“喵喵喵,喵喵喵。”小貓應和:“喵哦。”
墨北用腳蹬著夏多的屁股把他往炕下攆:“就算不給它洗澡,也得拿個溼毛巾來擦擦,這一身的灰!你也洗洗手去,一會兒把外面這件衣服脫下來,別埋埋汰汰的就上炕。”
姥姥笑道:“這孩子比小姑娘還愛乾淨。多多,走,咱娘倆不跟他計較,上那屋給小貓弄食吃去——人家嫌棄咱們哪。”
夏多笑嘻嘻地抱上小貓跟姥姥走了,還沒忘給墨北做了個鬼臉。
墨北拿小炕笤帚把貓站過的地兒都掃了一遍,這才抱著walkman往被垛上一栽歪,耳機裡飄出蘇芮倔強而略帶滄桑的歌聲:小小的小孩
今天有沒有哭
是否朋友都已經離去
留下了帶不走的孤獨……
……我親愛的小孩
為什麼你不讓我看清楚
是否讓風吹熄了蠟燭
在黑暗中獨自漫步……
☆、地震
這天晚上,姥姥帶著倆孩子和一隻貓在一個炕上睡的,自家搭的土炕寬大,鋪上一層厚厚的棉褥子,又舒適又暖和。姥姥睡最外邊,墨北緊挨著姥姥——這位置他堅決不肯讓給夏多,墨北和夏多之間團著小花貓。
不知道夏多的父母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孩子話太多,所以才給他起這個名字,都關了燈了,他還絮絮叨叨地跟姥姥聊天。姥姥也愛跟他聊,先是講墨北姐弟倆小時候的事,後來就講到了墨北的爸媽是怎麼認識的,再後來居然都聊到了姥姥的童年生活去了。
墨北一聲不響地聽著,他也愛聽姥姥這些回憶。一幕一幕往事,由老人輕描淡寫地講述出來,真就像是一幀又一幀定格的黑白膠片,鼻端似乎都能嗅到浮塵的氣味,安靜得拉長了歲月時光。
夏多嘰嘰咕咕地小聲笑:“舅姥爺也會爬樹啊,我也愛爬樹,哪天找舅姥爺請教請教。”
墨北心想:厚臉皮,那是我舅姥爺!
姥姥也小聲笑:“你舅姥爺都六十多歲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