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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瑾言。”過了很久;我才輕聲說;“跟我說一說當時的事情好嗎?”
他笑了;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包煙;動作熟稔地抽出一根來;點燃後湊至嘴邊,深吸一口,然後吐出嫋嫋煙霧,“你想聽哪一件?”
我當即驚呆了,好幾秒鐘以後才反應過來,一把奪過那根菸,惡狠狠地扔到樓下,大聲質問他:“你幹什麼?”
陸瑾言安靜地側過頭來望著我,只答了兩個字:“抽菸。”
這神情就好像很詫異一般,因為他在做什麼事情是如此顯而易見,我卻明知故問。
我一下子答不上話來,只是震驚地望著他,半天才木木地說:“你以前不抽菸的……”
他看我半晌,低低地笑了兩聲,“我以前也不失眠的。不走神,不發呆,不弄錯病人檔案;不分心,不難受,不會半夜醒來,為夢裡虛假的畫面睜眼到天亮。”
寂靜的夜裡,他的鼻息裡帶著一星半縷的菸草氣息,而那雙眼睛宛若夜空裡的星,忽明忽暗地在雲層裡閃現著。
我的心卻彷彿受到重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顫抖著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他是怎麼……去世的?”
“心肌堵塞。當時護工在廚房做飯,沒有聽見他摔下輪椅的聲音,等她端著飯碗走進客廳的時候,人已經沒氣了。”
陸瑾言說得異常輕巧,面上沒有一絲波瀾。
我神經質地握緊了手指,將他的衣角抓得皺皺巴巴的,“什麼時候的事?”
“半年前。”
“我是問具體時間。”我一字一頓說得異常艱難,“在我出國以前,那十天裡的哪一天?”
“我停止打給你的第一天。”他望我一眼,自嘲地笑了兩聲,“大概就是你覺得我疏遠你的那一天吧。”
我很容易地回想起了那天的場景,因為那十天對我來說統統猶如噩夢一般,我從天堂墜落深淵,連半點頭緒也沒有,就嚐到了什麼叫做世事無常。
那一天,我照例在深夜打電話給他,企圖在我媽看不見的角落裡和他繼續地下戀情。可他結束通話了我的電話,並且再也沒有打回來。
那時候我以為他是有緊急事件,所以等了半個小時就睡了,然而第二天、第三天……他都沒有主動再聯絡我。每次我打給他,他都告訴我他有急事,忙得無暇分…身。
而緊隨其後,我發現了他請假一週的事實,當我站在諮詢中心大門處,頭腦空白地打電話給他,問他是不是又忙著工作時,他平靜地說是……
我已經感覺不到冬夜的寒冷了,只是繼續木訥地問他:“那我在圖書館等你那天晚上呢?”
“那天啊?”他望著我,似乎想了想,卻似毫不費力,神色安詳地坦然道來:“我爸爸下葬。”
呼呼颳著的風似乎一瞬間靜止了。
我從未想過有一日我們會這樣靜靜地站在一起,明明躲在毛毯下的姿態親密得像是無人能分開我們,可那半年的時間橫亙在我們之間,我們的距離前所未有的遙遠。
他是這樣神色坦然地告訴我那些我所不知道的真相,表情裡絲毫沒有半分愧疚。
我難道不是他放在心上的那個人?難道不值得分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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