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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靈璧山上頭。因幾十年前,曾有高僧在此坐化,燒骨灰時燒出了五彩舍利珠而聞名整個巴蜀,香火旺得很。平日裡每 逢初一、初十、十五便人如潮湧去進香,到了月末那幾天才能清靜些。沈夫人李氏便挑了這月的二十七日,提前了三天給普濟寺的方丈去信,讓給空出半日,好方便 女眷們入寺拜佛隨喜。
因寫信來約的是縣官太太,普濟寺方丈自然十分重視,收了信便貼了告示出去,那日要閉寺半天。
所以李氏和陳氏的馬車到靈璧山腳的時候,四周人跡寥寥,山路也清掃得很乾淨。
禮佛至誠,馬車是不能直接駕到山門的。李氏帶著十五歲的女兒沈妙君,六歲的小兒子沈弘,陳氏帶著唐小魚,兩家子身後跟著十幾個婢女婆子,熱熱鬧鬧地順著山路走了上去。
沈妙君戴著淺露,穿了一身煙波碧色的襦裙,挽了飄仙髻,只戴了兩根鑲真珠的銀蟲草簪子,腰上叮叮咚咚繫了好幾塊玲瓏佩,身姿婀娜。李氏與陳氏交好,也時常會帶女兒去唐家玩,不過唐小魚實在太忙,平日不是在田裡,就是去縣裡的鋪子,來了許多回也不過見過一兩面。
沈家詩書傳家,對女兒的家教很嚴,像這種時候,正當妙齡的沈家小姐出門就知道要戴個面罩遮一遮,而唐小魚,十四歲的大姑娘了,就梳個最最簡單的單螺髻,簪了只堆紗蝴蝶,掐了朵深粉的小香粉山茶,粉不施,脂不塗,歡蹦亂跳跟著陳氏出了門。
沈夫人就在一旁跟陳氏咬耳朵。
“您家這姑娘也太不講究了,到底是姑娘家,這樣不修邊幅以後會被夫家不喜。”
陳氏理理袖口,溫言道:“我家就靠著小魚頂門戶的,若那麼多講究,地也種不得,商也行不得,只怕我們早餓死了。不妨事的,田裡養大的孩子不比你們官家的小姐金貴。小魚是我閨女,我最知道她的性情。天大地闊的,若連這點都容不得,那還怎麼能成我家小魚的夫婿?”
沈夫人圓睜一雙妙目,十分驚訝:“你這也太慣著她了。”
“女兒嘛,生來就是要疼的。咱們當孃的不疼她,還有誰會疼她。”陳氏看著走在一旁與幾個丫頭說說笑笑,不時跑到一旁去摘朵野花的女兒,臉上浮起一絲滿足的笑意。“與其讓她嫁到旁人家被長輩姑嫂磋磨,不如就招個女婿上門來,簡簡單單過日子吧。”
招上門女婿!肯入贅的家境定不會好,若是讀書人,還要放棄將來科考的機會,這也太……
看 著沈夫人那瞠目結舌的樣子,陳氏不覺掩唇笑了起來:“上門又不是要讓人忘了祖宗。不過就是想找個家裡人口簡單,沒有牽掛的人,不用改姓,將來生了孩子跟著 父親姓也行。就是以後住到我家裡來,一心一意跟小魚過日子就好。”她們跟唐家已經絕了來往,小魚以後的孩子姓不姓唐又能怎麼樣?不姓唐才好呢!
這是陳氏想了這兩年光陰才想通的。
“誰家有好孩子肯捨得倒插門的啊。”沈夫人不住口地說。
陳氏拿著手帕子輕輕按了按鼻尖上出的細汗,只笑著並沒解釋。
小魚能有個好歸宿自然是她這個當孃的最樂意見到的結果,但若真找不到十分合心意的,她覺得小魚以後自己過自己的也未嘗不是一條路。若是將來怕孤單,到善堂領養幾個孩子好好教導,也不一定就比親生的差。
不得不說,唐小魚這兩年給陳氏洗腦洗得相當成功。陳氏對小魚的婚姻觀已經接受了九成,正因為想得開,對自己的事反而就不在意了。
這幾年是她活得最恣意舒心的幾年。家裡一天過得比一天好,她才知道,原來女人除了相夫教子,伺候公婆之外還可以有這麼自在隨性的生活,將她從小受到的女子需三從四德的觀念都放倒了。
現在能過得這樣快樂,她還要男人做什麼?嫁人還要受那麼多拘束,萬一又遇人不淑可怎麼辦?
陳氏才不想改變自己的生活。
只不過這些想法也就她們孃兒倆關起門來說一說,她才不會像小魚那樣沒心沒肺,把這種驚世駭俗的論調跟外頭人講。
春 深風暖,靈璧山向陽的這面因著半山腰的普濟寺香火太旺,被香客們一年年整治過。上山的路都是青石板鋪的臺階,山路兩旁都空出不少空間來,林木疏闊,路邊群 芳吐豔,有野生的迎春、石斛,也有善男信女們移栽過來的山茶、紫鳶、西府海棠。金輝遍灑山嶺,開得一路奼紫嫣紅,花香撲鼻。這條被花圍起來的山徑,也算得 上是江陵縣的一景了。
普濟寺的知客僧遠遠迎出來,將夫人小姐們請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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