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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遵守你母親的意願,一直隱瞞著你的身世。
“然而世事難料,當年我中的那一掌傷及肺腑,等輾轉安頓下來時用藥已晚,拖到如今已經油盡燈枯,再無法守護於你。你阿孃心地善良,對你的關愛不下於親生,你務要尊她敬她。但是,遇上難事,你唯一能靠的是自己!若有一天,你決定了的時候,也莫要猶疑,就像你母親般,堅強果決,雖臨生死,也從容赴之!
“另外,你母親囑咐過,不可洩露你是女孩兒。其中必有深意,你要謹記。
“你母親或許還在人世,我不知她姓甚名誰,只知她叫‘二娘子’,那條絲帕上繡有一個‘顏’字,或許是她的姓,也或許是名。你母親說她顯露的不是真容,所以,我沒法給你她的畫像。但她精於藥術,你可從這方面探尋。
“希顏,但願你能找到你的母親。
“無論生或亡,請告知於她:衛信南不曾負友之託。
“人生得一摯友,大笑!無憾!無憾!”
畫上的字跡慢慢與藥水融合,白色的畫紙變得泛黃,彷彿是丟久了的顏色,而藥味也慢慢消失了,散出的一種放久了的陳年味道,如果不是畫紙還溼著,衛希顏都要懷疑先前的一切是幻像了。
一諾重千斤!……她心裡默默道:衛信南,當真不負一個“信”字!
以衛信南的醫術可揚名天下,卻為了一個相交不到一月的朋友之託,隱姓埋名一生,又為此傷重短壽,卻無一絲怨言,如此信義之人,怎不讓人欽佩?
衛希顏按下心中潮湧,拿著畫像道:“阿孃,畫像沒壞。”
阿寶娘本來坐床邊有些失神,聽得這句話,眼睛頓時亮起來,拿著那幅畫像,如同重獲至寶,眼角溼潤起來,喃喃道:“你阿爹他……待我……真是好的……”
顯然配製出不損壞畫像的藥水是更耗費心思的。
衛希顏道:“阿爹說,要我如生母一樣尊你敬你。”
阿寶娘簌簌流下淚來,抬袖擦了擦,看著畫像神色十分眷戀。
衛希顏等她心情平靜下來,才又說道:“阿孃,阿爹讓我去尋找親生母親。無論是否尋找到,都是回來這裡。”
阿寶娘抬頭凝視著她,道:“阿寶,你去吧。這麼多年了,你也該去尋找你的親生爹孃。”
衛希顏沉默了一會,道:“阿孃,我這一去可能很久回不來。”或者不會回來了……如果找到回家的路。
阿寶娘道:“你放心,有村裡照顧,阿孃不會有事。再說阿孃的眼睛已經好了,身子骨也硬,你不用擔心,放心去吧,孩子。”
衛希顏上前,伸臂擁抱阿寶娘,聲音真切地道:“你是阿寶的好母親!她永遠愛你。”
阿寶娘含著淚笑起來,“阿寶是阿孃的好女兒,阿孃也永遠愛你。”
次日,衛希顏去向族長和村民們辭行。
她對村民們說,要下山去遊歷,醫術才能提高。對族長則說,張郎中當年是被家族逐出來的,讓阿寶長大後務必回族中解釋當年的誤會。“請族長阿叔照顧我娘,我這次去河北尋親,路途萬里之遙,可能幾年甚或十年都回不來……”
族長拍著她肩道:“照顧你娘那是村裡應該的事。莫說你爹留下的恩情,就是你教阿卓、大柱他們的這些本事,咱們靠山村都感激你一輩子!阿寶,你放心,你阿孃就是阿卓、大柱、阿毅他們的娘,誰敢不孝順,老子打斷他們的腿!……”
三天後,衛希顏離開了靠山村。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的主角應該是衛信南:一諾重。
☆、荒廟救人
荒山,孤廟。
幾道悶雷後,原本晴亮亮的天空轉眼如同墨洗。頃刻之後,大雨滂沱而下。
陰沉如晦的天色中,一道白影如電刺破黑幕,足不點地掠空穿行,滂沱的大雨被他周身的氣勁阻隔在外。
數道閃電“咵喇喇”閃過,刺目亮光下映出那人的面孔,冷寞如亙古不化的雪山,散發的寒意比冷雨更甚。疾馳中雙臂環抱一人,披風覆蓋著看不到面目,隱隱可見窈窕身形。
白衣人抱著一人身形卻毫無凝滯,如驚鴻閃電般掠近廟前。
廟門殘破,隱隱透出火光,顯是有人先至。
白衣人望了眼懷中女子,決然掠入廟內。
廟內佛像破敗,顯是荒棄已久。佛像前的空地上架著一堆柴火,火不大,卻在冷雨晦暗的天裡散發出淡淡溫暖。
廟內,三人分散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