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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啊。”講經臺下陸九淵喃喃一句,呂祖謙回覆他一個“唉”的眼神。
旁邊的同學也都是一臉心有慼慼焉的表情。
“名山長真強!”有學子激動扼腕,戰無不勝啊!
諸學校的學子們有秩序地退場,當走出殿門後才彼此低聲激動地討論。
鳳凰書院的學子最後退場,作為佔據聽講名額最多的學校,這點容讓的風度還是要有的。
呂祖謙等人出來時,便見廣場上穿各種學服的許多學子一群一群聚在一起,或是討論交流,或是趁這個機會互相認識,竟似沒有多少人離去。
乍一出殿,冷風吹入,同學們縮了下脖子,長杭九月的天已經冷了。好在秋季學服比較厚,裡面又穿著夾棉的衣褲。眾人縮了一下又都挺直了腰背,君子如松呀,要迎風抗霜雪。
陸九淵惦念著札記上記的內容,恨不得馬上回宿舍,細細研讀一番,卻被呂祖謙給扯住了,“別急,一會再走。”
“啊?”陸九淵疑惑地看向學兄。
呂祖謙嘿嘿一笑,“你看廣場上還有這麼多人,你當他們都佇在這裡做什麼?”
“不是交流麼?嗯,還有,互相認識?”他們前幾日放場後已經結識了不少人,今天還要去?陸九淵不太擅於交際,心裡有些勉強。
他私心覺得現在最緊要的是回去靜想消化,回思理解,而不是討論交流,畢竟在臺下聽得忘神,經辯的話語不是句句都記下來了,若不及時回思可能就忘記了。
呂祖謙嘿嘿一笑,“交流、認識是有的,不過,還有一個重要的緣故。”他一看學弟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別急。回去後咱們都是要互相補札記的,一個人哪記得完。你要是急著走錯過這會,回頭肯定後悔。”
陸九淵:“?”
呂祖謙卻不說了,與周遭同學交流起經辯的內容,你一句、我一句,陸九淵聽得入神便忘了追問,漸漸也加入交流中。
不知不覺,眾學子在廣場上站了半個多時辰。
便見北邊聚集的學子群似乎有一陣騷動,然後那邊的人都止了說話,往北面張望。
呂祖謙幾人也停下了討論,都轉身抬頭往北面廣場望去。
陸九淵心中疑惑,也跟著望去。
便見一道人影從北面而來,遠遠的,可見大袖飄然,即使看不清臉,也覺得那人風采絕世。
“你不是沒見過衛山長麼。”呂祖謙低聲給他解惑,“每年學會第七日結束,衛山長必是要來接名山長的。——都在這等著目睹她風采呢!”
陸九淵的目光已經移不開了。
人影漸近,看清了那人。
她白衣大袖,腰束硃色絲絛,秋日的風吹得她的大袖擺動,腰間絲絛飛蕩在風中,說不出的灑脫,又帶著一種無人可比擬的恣意,彷彿世間萬物都不縈於懷的清淡漠然,那樣的高,那樣的遠,那樣的遙不可及……
陸九淵突覺心房處被人打了一拳。
那是一種望見卻立知不可及的痛苦!
呂祖謙瞥見他表情,瞭然地暗中搖了下頭,第一次見衛山長的人,多半都是這樣。哎,想當初他們也是天涯淪落人呀……不過時過境遷,想開了也就沒啥了。就像那天上的明月,大家都仰望詠歎吧,但明月就是明月,凡俗人等只能仰望,奢望觸得著那就是傻了、犯痴了——不合中庸呀。呂祖謙給自己點了個贊:不錯嘛,活學活用。
衛希顏所過之處,學子們紛紛退後行禮,儘管最近的相距也有丈遠,卻都下意識覺得太近了,那種飄渺高遠又令人壓迫的感覺讓人承不住。
衛希顏神色漠然,目光沒有掃向旁邊任何一人,也沒有向任何一人點頭示意,就那麼清淡漠然地往南面正門行去,卻沒有人覺得她輕慢——他們從來沒有想象過一個溫和有禮的國師閣下,清淡高遠那才是正常的。所以人稱“崑山之雪”呀,你見過神山上的雪俯身向世人麼?
中門開啟,稷下學者們依序出來。譙定和蘇澹走在最前面,一眼就看見大袖飄然、清淡漠然走來的衛大國師。蘇澹哈哈一笑,回頭向名可秀眨了下眼,“你們家那位來了。”
名可秀回身向其他稷下先生們抬袖一禮,道:“向晚與易安先生有約,可秀先行一步。”
易安先生李清照於年初就已閉門修書不出,眾先生均知她二人與李清照的情誼,回禮道:“賢伉儷先行。”
衛希顏右手抬起,向前伸出。
名可秀微笑著上前。
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