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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是如此熱心腸之人!如今殺了我的人,壞了我精心佈置的計劃,毀了一切,難不成真打算把我永遠困在這裡,永遠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淵落,你當真冷血到如此地步,虧我當初……”
淵落道:“你走了便只有死路一條,你認為我會由著你去死?”
“這樣簡直生不如死,既然總有一天會被你棄了,還不如我棄了你!”
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會在意,從來你在乎的,只是我死不死而已。
淵落依舊直直地站著,宛如雕像般,似乎沒受絲毫影響,猶如臉上冰冷如常的玄黑麵具,整個人平靜得不想個正常人。
仙塵緊緊盯著他,手握在椅面上,用力之大,堅硬的魂香木凹陷出幾個指印,骨節泛白,呼吸急促,最後絕望地閉上眼的瞬間,耳邊傳來一句話。
“血祭鈞天成功,秘府已經開啟。”
仙塵陡然一頓,猛地抬起頭,眼裡折射出不一樣的光,滿是難以置信。
“你、你說什麼?”
“本尊說,你並沒有敗。”
話音剛落,淵落條然轉身,不帶絲毫滯意,直直地消失在密林間。
背後,握住椅面支撐著身體的仙塵,驀然臉色煞白,身體一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走出禁地,天已昏暗。
淵落一步步往寢宮方向走去,淡淡血腥味在鼻尖縈繞不斷,清風陣陣,沒有絲毫的溫度。
魔域氣溫向來偏低,然而最陰冷的地方卻是魔尊的居所,那地方常年冤魂怨氣不絕,不是什麼好的地方。裡面住著一位陰晴不定的魔主,沒有人知曉他在想些什麼,自然也不會有人在意,似乎就是這麼一個人,天生註定孤單。
永遠不可能在意別人,更不會被人惦記。
無盡歲月以來,連姓名都被世人所遺忘。
這便是天罰,應了幾千年前的那場劫難,必須遭受的懲罰。幾千年如一日,已經習以為常。
至高無上的魔主,不曾想過這些,他甚至連何為喜怒何為悲傷都不知道,從出生起便高人一等,以至不清楚人類的感情。
幾千年前的那個人,也並沒有好好的教會他。
這些,他不曾想過,更無從體會起。所以,似乎也不那麼重要。
及至寢宮,淵落頓了下,黑芒閃過,黑袍瞬間纖塵不染,血汙消失不見。
推開門,走了進去。
偌大的宮殿,裡面的血腥之氣更濃,能聽到微弱的呼吸聲,是整個房間裡唯一的熱源。
華麗的巨床之上,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少年,乾涸的汙血黏在瘦弱的身上,破爛的衣袍上,波瀾不驚的臉上……
用了療傷聖藥之後,六個時辰內不能移動,連血汙都不能清除,破碎的衣服與血肉凝結在一起,渾身骨骼都被震碎,左膝蓋骨,肩胛骨等關節骨被洞穿,明明已經傷成這樣了,卻依舊不放棄,明知道絕對贏不了,還要拿命去拼……
這能為了別人做到這個地步,怎麼可能是在作假!
和以前一樣,就算在您……身邊,也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因為,您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回事……
這句話,竟然讓人無法平靜。
淵落無聲地走到窗邊王座上坐下,倚靠著,抬眼望向窗外。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第二日,天未亮。
躺在床上的人睫毛顫抖了下,緩緩睜開眼,裡面只有混沌。
與此同時,一道目光緊緊打在他身上,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醒了?”
“唔,”齊木含糊地應了一聲,渾身異常沉重,連思維都不那麼清晰:“幾點了,今天的實驗內容是什麼來著……”
喉嚨已經損壞,說出來的話模糊不清,根本聽不清是什麼。
淵落緩緩坐直,道:“別亂動。”
齊木掙扎了半晌滿頭大汗,身體卻怎麼也動不了,眼睛閉了閉半晌才睜開,喉結動了下:“做了一個夢,還以為我死了。”
嗓音沙啞,這句話比先前要清晰一些,卻也只聽了個大概,淵落驀然瞳孔微縮。
齊木咳了下,喉間一抹腥甜:“……原來我還活著。”
“簡直胡鬧!”
莫大威壓籠罩整個房間,空氣幾乎凝固,氣氛陡然間冰冷。
一下子呼吸不過來,肺損傷嚴重,心臟格外難受,頓時渾身痙攣,齊木忍不住掙扎起來,難言的昏沉陡然襲向靈魂,一時間差點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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