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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麼……”
隱匿在夜色中,幾人頭顱垂下。
“是!魔將殿下來了,已在您寢宮等候多時。”
“讓他等著!”
跪著的幾人不敢抬頭,恭敬如初。
空氣幾分凝滯,時間彷彿被拉長了無數倍,樹葉窸窣作響,月色冰冷,恍若無光。
暮鈺抬起頭,睜眼,裡頭如夜空漆黑一片。
“……回去吧。”
秦休抱著齊木,神情恍惚,竟是怎麼也靜不下來。
御空飛行的速度越來越慢,能聽到自己格外急促的心跳聲,炙熱的鼻息噴在脖頸處渾身有種奇怪的悸動,秦休呼吸不平,表情有些痛苦。
落地。
把齊木抱得很緊,莫名的有些安心。盯著他的眉眼,鼻樑,唇……像撓心般渾身氣血上湧,莫名的蠱惑,淡淡酒香縈繞鼻尖,熟睡的臉,秦休深呼吸一口氣,眼睛卻再也挪不開了。
貼近,心跳如雷。
目光迷離,頭慢慢俯下去。
冷風揚起漆黑的長髮,幾縷髮絲垂下額頭,落在齊木的臉邊,後者似有所覺,別開臉唇開闔,吐詞不清模模糊糊,僅僅是細微的動作,秦休猛地驚醒,雙眸中盡是驚駭。
他想做什麼,剛才是打算做什麼?荒唐!
秦休把齊木的頭擱在肩上,移出視線,漸漸平復心情。
冷風中吹了許久。
若是天性喜歡男人,那麼看人的目光,一言一行都能明顯感覺另有所圖,一舉一動甚至都別有一番風情,就算不用旁人提點,秦休也能感覺到,齊木和那些人不一樣。齊木只有在修煉變強,與人戰後勝出時,雙眸中的光芒比任何時候都要耀眼。
不知為何,這個事實從別人口裡說出來,似乎格外刺耳,叫人無法平靜。
秦休抱著齊木走著,很平穩,後者面色依舊,喝酒後身體發熱,全無要醒的徵兆。
思緒一直在天外遊蕩,直至看清前方站著的人,一直到走到近前,秦休才陡然愣住,膝蓋一軟差點跪下。
“尊、尊上?”
月光如水,草地上一道修長的身影占據了所有視線,淵落聽見聲音,回頭,毫無半點波動地看著被秦休抱在懷中的人,目光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秦休僵硬在原地。瞬間滿腦子的不可思議,夜上三更,這是什麼地方,堂堂魔尊竟然在此地出現!
“本尊來接他。”
“啊?”秦休一時沒反應過來那個‘他’是指誰,直至視線掃過的方向十分明顯,明白過來時,大腦整個混亂。
淵落站在原地,未動。
一時間無數個念頭在腦中閃現,秦休不知原因,進退兩難,他不敢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上次分明是在魔域至尊面前救了齊木的命,可最後走的剎那,聽到的那句話,將他先前的猜想整個粉碎。就算是死也不敢相信,那句話竟然是魔尊口中說出來,明明前一刻還要殺人的人,卻說——
好好照顧他。
世間無人知曉魔尊的心思,就像他終年戴著的玄黑麵具,時間久了,底下究竟是什麼樣,也記不清。甚至忘了當初是否真的有這麼個人,舉世皆驚,橫空出世,他自稱魔尊。至尊天下,無人能敵。
哪怕被救到如今,秦休也沒有任何一刻弄懂過這人。端的事高高在上,魔域弟子窮其一生也不一定能見上一面,秦休地位特殊,能進出內殿,就因為見過魔尊本人,哪怕峰主都要對他禮讓三分。
現在這個存在,突然出現,要他把人交出去。
“謹遵尊上命令。”
秦休走上前,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放手了就沒了。
淵落看著秦休,似乎看出了些什麼。他微微揚頭,月光下,下巴晶瑩如玉。
“世間百態,無論你意願放手與否,真正在於人的選擇。你無須多慮,他會自願跟本尊走的。”
淵落微微抬手。
一直昏睡著的齊木像是有所察覺,掙扎著直起身,眼睛閉著,嘟囔著含糊不清,倒下的剎那,臉碰到淵落手心。冰冷。
齊木猛地驚醒,迷糊間睜開眼,又合上。半夢半醒中,竟然朝前半步,倒進淵落懷裡!
秦休像電擊般鬆開手,恭敬地垂下頭。
從出生起,秦休從未對人如此上心過。
他不通情愛,只是突然某一瞬間,那個一個人在自己眼中,變得不太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