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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呦!我的姑奶奶。你可別瞎說啊!”史大娘雙手合十,唸了幾句佛,說著菩薩莫怪之類的虔誠話,眼帶責怪的看著鸚哥喝斥:“這些話豈是可以隨意說的?依我看,是那白夫人自己想不開,不過就是納個妾,當她什麼事兒啊!”
“大娘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夏丫頭反駁道:“要是白夫人年輕幾歲,我想她也不會想著去死。她為白家辛苦了這些年,人老了,丈夫倒納起小妾,還要為了小唱休了她。而且還是在她親眷家,就半分面子不給,誰曉得回到家會如何待她?白夫人是心死了。”
春丫鬟搖頭道:“我覺得白夫人心死不只是因為她相公,更多是為了兒子。昨兒你們也看到了,白夫人拖拉著不肯出府,可那白公子和他爹去了,白夫人只能跟著走。養兒防老,丈夫靠不住就得靠兒子,可她那兒子顯然站在他爹那邊,白夫人是兩頭無著,叫她如何不傷心不尋死?”
“哼!生了那麼個兒子,還不如當初溺死在淨桶裡!”鸚哥翻白眼道。
“哎呀,這可是造孽的話,怎麼能講哦!”史大娘誦了幾聲阿彌陀佛,一邊看著幾個小丫頭掏心道:“你們說白勝齡狼心狗肺是不假,但那白夫人難道也沒一點錯嗎?”
夏丫頭斜視著史大娘詫異道:“大娘,你怎麼這麼說啊?白夫人的脾氣不好,可她打點白家裡裡外外三十七年,連白勝齡也是她帶大的,又給他生了兒子留了後,這恩情難道還抵不過往日的小吵小鬧?”
“你們也不小了,我就給你們說說。”史大娘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教訓夏丫頭道:“別輕看這小吵小鬧,老婆子見了多少恩愛夫妻,成親的時候多樂和啊?不過一兩年脾氣合不來,多吵了嘴傷了彼此的情分,納小的、休妻的、上勾欄不回家的……多著呢!男人哪個不愛溫柔,像白夫人這麼吵吵嚷嚷的,哪裡能留住男人 ?'…3uww'”
小丫頭聽著史大娘的洩氣話,欲出口辯駁,卻挑不出什麼碴兒。
史大娘瞧著丫鬟們嘟嘴的小臉,笑道:“你們別不服氣。等你們成了親,就知道今日老婆子說的都是金玉良言。白夫人嫁給白勝齡也是孽,如若白勝齡是個有擔當的,兩人見天的吵早該分了,人年輕倒也有條活路。可實在呢?那白勝齡是個沒用的,家裡由白夫人支撐著,他離不開她,也沒有閒錢買妾,所以一直相安無事。但早就不是一條心了,要不能剛一拿到女兒的首飾就換了小唱嗎?”
“不管這麼說,還是白勝齡錯的多。難道他就一點不念舊情?”秋丫頭對史大娘的話有些不以為然。
“小丫頭,要知道恩怨功過不相抵,禍福兇吉也從不相依。而且這施恩要看人,白勝齡這樣的,你對他再好,他也以為是自己該得的。有些錯不要怪在別人頭上,你怪別人的時候,自己已經吃虧了。”
“好個恩怨功過不相抵,禍福兇吉從不相依。史媽媽不愧是府裡的老人了,看得明白。”紫薇同柳媽跨入偏廳,衝史大娘微微頷首,目光淡淡的掃過貼身丫鬟道:“你們還要多跟著史媽媽學學。”
眾僕聞言紛紛起身給紫薇行禮,待她上了主位吩咐丫鬟不必拘束都坐下閒談,史大娘仍惶恐著不敢入座,口中道:“小姐折殺老婆子了!奴才只是個下人,哪裡經得住小姐的誇讚。”
“既然史媽媽入了靜軒,就是我的人。紫薇自認賞罰分明,就憑媽媽這一番話,還是當得起這幾句誇的。”紫薇接過春丫頭送上的茶水,掀起杯蓋輕挑著茶葉垂目道。
史大娘眼帶驚奇的看向紫薇道:“小姐果然有大家氣象,老婆子多謝小姐美言。”
“嗯,你坐吧。”紫薇放下瓷杯,朝史大娘點首。
史大娘趕忙又鞠了一躬,退回原位坐了半個椅,舉止間很是恭敬,不敢再像剛才那般肆意。
鸚哥兒黃鸝,春秋四婢和紫薇混熟了,倒不怎麼拘謹。雙雙看了一眼,由黃鸝開啟話匣子,“小姐,那白夫人上吊死了,聽說嘴巴里含著東西,衙役取出來看才知道是一張休書。”
“好啊!還以為他只是威脅白夫人,沒想到他還真敢寫啊!這白勝齡真不是東西!難怪白夫人要去死。被休了,她今後就不是白家的人,一夕間丈夫、兒子、家,全沒了,她不上吊還能怎麼辦?”鸚哥兒義憤填膺道地拍著紅木桌,拍完才想到小姐在跟前,急著起身告罪。
“無妨。”紫薇環顧各個皺著眉眼的小丫頭,揚起薄唇道:“怎麼,都哭喪著臉?”
秋丫頭咕噥著低聲道:“小姐,奴婢在想,那白夫人脾氣差,可對自己相公和兒子是一心好的。她被白勝齡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