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僅僅隔著一道簾門,煙子飛不出緊閉的窗扇,盡數撲進倒著病人的睡房,說能嗆死人,根本一點也不誇張。
“把這些銅盆,都給本宮扔出去。”盼語因為憤怒而漲紅了臉。“把窗開啟,誰再敢怠慢阻礙,本宮馬上呈報皇后娘娘,發落慎刑司服役。”
奴才們一聽,著實慌了神兒,有的甚至不顧銅盆滾燙,縮了手墊著袖子就捧了抱出去,一刻也不敢耽擱。
開窗的開窗,掃地的掃地,一轉眼兒的功夫,這一間算是收拾出來了。可濃煙卻散不盡,依舊嗆的人難受。
說話的功夫,盼語也吸了好幾口煙子,生生的慪紅了眼,連連咳嗽。卻硬挺著走進了裡間兒,徑直走向床榻上的海常在:“其其格,你怎麼樣?其其格,你能聽見本宮說話麼?”
金沛姿警覺的發現,海常在臉頰與脖頸間,密密麻麻有些小豆,心裡一慌,轉首去敞開了內裡間的窗。她想待煙子散了,近前看清楚那是什麼。更不想急著過去,萬一要真是惡疾可怎麼好!
靈瀾淚落如雨,跪在床邊哭訴道:“嫻妃娘娘,小主她昨個兒傍晚還是好好的,不可能突然感染惡疾啊。何況奴婢聽小主說起,幼年出過天花,熬過來了,身子反而愈加硬朗,哪會兒有這麼容易感染惡疾。”
“昨個兒夜裡發病時,為何不報,又不去請御醫?”嫻妃撫著其其格滾燙的額頭,心道不好,額上的汗珠冰冷的滾了下來。“耽誤了這些時候,又這樣折騰……你是怎麼伺候的?”
“奴婢知罪,可奴婢也不想啊。”靈瀾猶豫了再三,還是覺著不吐不快:“儀嬪娘娘說,發高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實在無需漏夜驚動皇上、皇后,僅僅讓奴婢謹慎伺候著就是了。這一夜,小主高熱不退,伴隨嘔吐,奴婢幾次去求儀嬪娘娘的恩旨,都讓彩瀾擋在門外,說不許驚擾儀嬪安歇。
可奴婢沒有恩准,打不開宮門,請不來御醫啊!奴婢萬般無奈的,只好提心吊膽的守著小主。好不容易盼到天亮時分,小主卻渾身佈滿了紅疹一樣的小顆粒,嘴角也燒爛了。奴婢請儀嬪娘娘來瞧,哪知娘娘一看,便吩咐人來燒艾草,依舊不允奴婢去請御醫。”
說到傷心之處,靈瀾泣不成聲,所有的委屈一股腦的傾洩出來,漲紫了臉:“若不是奴婢見儀嬪娘娘出宮了,苦苦哀求了小朴子走這一遭,又怎麼會驚動了嫻妃娘娘您來。說句犯忌諱的話,怕是您再來的時候,看到的已經不是小主而是一具冰冷的屍首了。”
金沛姿被她哭得心都亂了,連連嘆息不止。“行了,你快去打盆水來,好給其其格擦擦冷汗。”
靈瀾咬著唇瓣,抹去淚水退了下去。
盼語這才憂心的看了一眼金沛姿,惋惜的不行:“怕是凶多吉少了。金貴人,你快讓人去請皇后娘娘來……”
“不……不會吧!”金沛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著膽子緊走幾步一看,臉色當即泛青:“嫻妃娘娘,您別挨著她啊。倘若真是惡疾,您不怕禍及自身麼?”
“是福不是禍,你速速去吧!”盼語凝神看著奄奄一息的其其格,緩緩於她身邊坐下,拉著她的手搓了又搓。“其其格,你不能就這樣死了,未免太可惜了。挺住啊,皇上就要來了,皇上要來瞧你了。”
弘曆方下朝,龍袍都未及更換,就跟黃蕊娥同行,心急火燎的前往景仁宮去瞧其其格。
黃蕊娥坐在肩輿上,看著頭前兒肩輿之上皇帝的背影,掌不住臉僵,偷偷抿著唇笑。雖然海常在不大好,可是這畢竟影響不了什麼。除了皇后與慧貴妃之外,她可是第三位把皇上請進自個兒宮裡的宮嬪了。這才是她真正在意的榮耀,說到底,還是得感謝其其格呢!
為不讓人瞧出喜色來,黃蕊娥以輕紗絹子遮住了自己垂的很低的臉,裝作抹淚一般的胡亂擦著,擋住眼眸嘴角,痛快的笑了起來。
她哪裡知道,嫻妃與金貴人早已侯在宮裡,嚴陣以待,只等她回來,既可發難。
跟在黃蕊娥身邊的丫頭,名為朵瀾,是內務府新送進景仁宮伺候的宮婢,年方二八。看起來清清秀秀,水靈靈的,卻頗有一股子沉穩勁兒。
比之黃蕊娥的開懷,朵瀾顯得很是拘禁。倒不是礙於天子的威嚴,而是她總覺得儀嬪貿貿然前來請皇上,太過草率了。海常在兇吉難料,未必就能讓佯裝好心的儀嬪得什麼好處。說不定恰好相反,好處得不著就罷了,別還得賠上自己的清譽與前程。
性子使然,又是新來伺候得宮婢,朵瀾慎之又慎的管住了自己的口舌,並沒有對儀嬪講出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畢竟會賣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