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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有些慍色,太后的目光直直的落在皇后臉上,看著她由寬惠自謙,變為凌人執拗,前後判若兩人,不免覺得好笑。試問一個一直壓抑自己的女子,心中所憑是什麼?只覺得她很可憐,一心一意的以夫為天,難道弘曆亦會如此心疼她麼?
倘若她所憑藉的,成為她最難以啟齒的,那麼這一生豈非成了一場鬧劇。來來去去都被旁人操控在掌中。
聯想若此,太后竟然有幾分同情蘭昕了。可惜,後宮之中,最不缺的便是憐憫。寧要人恨莫要人憐,才是生存之道。“既然皇后一再逼問,那麼哀家便告訴你。你可聽好了。”
虛一虛鳳目,太后慢條斯理道:“如英即便是弘曆的奶孃,也未必就不能是竊賊。她家鄉的生活難以維持下去,特意求哀家將她收留在側,又何嘗不可了。皇后與皇后還不曾入宮之時,她已經在紫禁城裡了。是不是囚禁,皇后說得可不盡不實。
從頭到尾。哀家並沒有隱瞞什麼,更不曉得什麼玉牒,什麼身世之謎。話止於此,哀家希望皇后能好好反省,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你便如此草木皆兵,連仁孝儘可拋諸腦後,未免太失分寸了。可不是富察家族出來的嫡千金,當有的風範。”
蘭昕總算明白,自己與皇太后的第一次交鋒,就這樣敗下陣來。手中沒有證據,叫太后如何能承認,倒顯得自己像是沒頭的蒼蠅,好一頓亂衝亂撞,生怕別人看不見自己的短處來。
果然,太后也看出了皇后的心思,不免含諷暗笑:“後宮裡的人,均會看天做人。什麼時候當哭什麼時候當笑,什麼時候當凌厲什麼時候當軟弱,一切喜怒哀樂,無非是因時制宜罷了。哀家怕皇后隱忍的過了頭,忘記自己當擺在什麼位置了。
或者說,皇后你的軟肋,怕是早已經擺在明面兒上了。哀家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越是這樣的急功近利,全力以赴,到頭來越容易失去你最怕失去的。你自可不信哀家所言,試試就知道了。”
“這麼說,這一回,太后您是故意為之了。”蘭昕蒼白的面龐,沒有了方才的凜冽,卻像是讓人掏去了心一般,難受到不可自已。“如英夜入長春宮,根本是您一手一腳安排好的。您再讓雅福姑姑故作粗心,暗中將人留在宮裡。
隨即等臣妾請來了皇上,再將如英滅口,從頭到尾,如英手中有沒有玉牒都無關緊要,要緊的則是她是死在長春宮的,皇上必然怨懟臣妾。太后這般無所不用其極,到底是為什麼?就因為臣妾是皇上的正妻,就因為臣妾並非由妃嬪晉封為後,就因為臣妾堂堂正正乃中宮娘娘,手裡攥著後宮權勢。
於是太后您便如此的容不下臣妾,巴不得臣妾失寵,成為皇上厭棄的廢后?”
從來沒有試過這樣平靜的來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蘭昕直面皇太后時,先前的畏懼與防備,竟然通通不見。“太后既然捨不得手裡的權利,何不直接請求皇上恩准您,攝六宮之事。您這樣為難臣妾,無非是想讓臣妾明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臣妾頭上還有您懸著。”
不得不承認,這一席話,的確戳中了太后心裡最忌諱的東西。她是先帝最寵幸的熹貴妃,可即便如此,先帝也不曾見她冊封為後。帶著這個遺憾,她成了當今的皇太后,卻依然如此的名不正言不順,似乎權勢從未離開過她的手心,可隆寵之下,她到底是攀附巴望的可憐人。
雅福見太后的眸光唰的冷下來,已心知不好,再見皇后依舊沒有退去收斂之色,更是惶恐的不行。在太后身邊侍奉了這麼多年,雅福從未見過,與之作對之人,能安然無恙的活下來。太后令人髮指的手段,層出不窮,防不勝防,恐怕皇后的性命已危在旦夕之間:“皇后您是失心瘋發作了麼?”
第一百五十五章:煙波江上使人愁
蘭昕從雅福的臉色,已經猜到她的心思。稍微低下眉目,她淺笑輒止:“臣妾敢站在這裡說這番話,不是頭腦發熱,亦不是一時衝動,只願太后明白,軟肋不是臣妾才有。自然,是否是失心瘋發作,全憑太后一句話。”
膽敢對太后說下這番話,蘭昕憑藉的不過是絕好的家世罷了。
她明白這個道理,太后自然也明白。
“所謂二馬食盡天下草,富察家族世代簪纓,文武齊備,效忠大清。”太后心裡雖然很不喜歡這個皇后,卻也不得不承認,光是憑藉她的家世,成為大清的皇后沒有一點不妥。可後位,光是憑藉祖宗福茵就能坐穩的麼?
心裡如是想,嘴上卻是另一套說辭:“哀家知曉什麼才是對皇上好,什麼才是對大清好,皇后亦然。”
對上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