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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回房將息。
太后難得的興致,提筆繪了一幅梅園雪景的水墨。那梅花是硃砂勾兌了淡漠調和的顏色,紅的有些黯淡,卻已然在雪白的紙上引人注目,一下子就鎖住了目光。“怎麼樣?”太后擱下了手裡的筆,從小宮婢手上拿過帕子,擦了擦掌心的汗。
雅福來回的將畫卷看了幾遍,由衷讚歎:“太后的筆觸細膩卻不乏大器,又是其那一朵朵的梅花,近處清晰,遠處朦朧,前後呼應,片片相連,到底是極有渲染力的。”
太后唇角的笑意越發濃稠,鳳目微虛:“雅福啊,你這張嘴,是越發能說中哀家的心思了。”
“奴婢不過是說出心裡的話罷了。”雅福賠著笑,扶著太后起身。“明兒一早,奴婢就著人將這畫送往如意館,讓他們好好的裱起來。時候也不早了,太后,奴婢伺候您就寢吧?”
“讓哀家再看看。”太后沒有邁步,只是站在自己的畫前默默矚目了許久,忽而移開了田黃石雕異獸書鎮紙,捧起來的宣紙猛的揉搓成團。
“太后,您這是……”雅福驚訝的有些張口結舌:“好好的畫……您是花了心思的……”
太后冷笑未出聲,平和道:“哀家想畫的,是數九寒天冰雪覆地的隆冬景色。那紅梅不過是為了襯托皚皚白雪補景。如今喧賓奪主了,反倒失了原本的意圖,索然無味。”
雅福一怔,沒料到太后竟然會如此嫌惡自己的說辭,連忙自責道:“太后息怒,是奴婢眼拙,未曾看出這一層。白白浪費了太后的一番心血。”
“心血豈是可以隨意浪費的。愛家不過是打發打發時光罷了。”太后輕輕將手裡的紙團丟了出去,落在地上輕微的響動。“皇上今兒個不是宿在了儲秀宮麼?”
話題隨即轉向了慧貴妃,雅福愣了愣神,旋即一笑:“太后眼明心亮。皇上總是在意慧貴妃的,何況她腹中還懷著皇嗣呢。”
“腹中懷著皇嗣便是不能侍寢,可皇上不介意,還是願意留在儲秀宮裡頭,高氏確實有些手段。暫且不論她的孩子能不能平安的生下來,光是她這一份繞指柔也足夠讓好些人眼饞了。”太后品著,眼前這些宮嬪之中,能與皇后分庭抗禮的,也就屬這高氏還有些分量。
“這麼說來,那告密的信箋所書內容,太后您是不信的?”雅福記得慧貴妃失蹤的那一日,的的確確是接到一封奇特的信箋,裡面提到慧貴妃懷有皇嗣,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兒。
“信!哀家為何要不信?”太后就著雅福的手,步態平穩,和顏悅色的笑著。“後宮從來都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的地方。何況既然是告密,哀家根本就不知道是何人所為,並無扯謊的必要。而這信箋,恰巧將哀家的注意力完完全全集中在了慧貴妃身上,是不是假孕,怎會這麼難查呢。”
扶著太后的手,雅福雖然也走得很是平穩,可心還是顫抖個不停。“奴婢不擔心旁的,那慧貴妃是龍胎可是在咱們慈寧宮查實的。倘若不是真的……奴婢擔心皇后娘娘會誤會了太后。這慧貴妃未免也太大膽了,自己不擇手段的爭寵就罷了,何故要牽累太后。
只怕皇后咽不下這口氣,必然與太后您怒目相向。屆時,太后好不容易與皇上緩和的關係,又要不融洽了。”
“你想得太遠了雅福。”太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覺得胸口沒有那麼鬱悶,人也輕鬆了不少。“皇上與哀家的隔閡,原本就不在高氏之身。那裕太妃不是也想盡了法子來挑撥麼,中就還是自取其辱。哀家只是覺著,眼下後宮裡的這些人兒,越發伶俐了,比咱們那會兒鬼點子可多多了。”
說到這會兒,太后已經是滿面溫然的笑意:“雅福你說,她們怎麼會有這麼多注意呢,真是讓人既有怨氣,又羨慕不來。”
雅福唏噓低嘆,半晌才接了這話茬:”奴婢總覺得,後宮裡的人心越不安分,咱們這慈寧宮就越是熱鬧。熱鬧雖說沒有什麼不好,可太后您也得顧著自己的身子不是。”
高翔恭候多時,見雅福扶著太后往寢房來,這才一個千兒打下來,迎道:“恭請太后聖安。方才長春宮漏出風聲,說皇后娘娘明兒一早要前往儲秀宮探望慧貴妃娘娘。”
“皇上才去儲秀宮,皇后便跟著來了。這紫禁城青磚地上厚厚的一層冰雪,根本就不當事兒。該多少人走,還得有多少人走。太后您說是不是。”雅福知道皇后已經按耐不住了,靈機一動,疑心便湧起:“莫非那告密之人,也知會了長春宮。皇后娘娘興許是想探一探慧貴妃的虛實。”
太后感嘆的哼了一聲:“雅福啊,這一回你算是猜著了。十成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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