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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但個個身負不弱的武功,足見對方並非尋常百姓,但如何會選擇這種貧瘠之地居住,卻是令人不解。
當下鐵玄便於庭中設下酒筵,與薛真對飲。鐵玄博學多聞,談吐不俗,令薛真頗有酒逢知己之感。酒過三巡之後,話題自然轉到武學上來。聽薛真問及他的武功,鐵玄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心中平和,時時以良善為念,胸懷悲憫世人、體恤蒼生之心,便是順應了天意,再配以獨門心法,即可感受自然,通達萬物。不過,此法並不適於薛老弟,因為若要做到如此,必須從小對自然有虔誠的信仰,方可得到自然的回應。”
薛真由衷讚道:“鐵兄真乃高人,卻如何委居此地?”
鐵玄笑道:“無論深山老林,繁華都市,抑或貧瘠小城,都是自然的一部份,住在哪裡,又有什麼關係呢?”
薛真道:“鐵兄所居雖然簡樸,卻不失精緻心思,可見並非出世之人,既然自然無所不在,那又為何不選擇一個舒適的地方呢,莫非還有其他原因?”
“薛老弟既然追問,我也不必隱瞞,說不定薛老弟便是那有緣之人。”鐵玄呷了一口清茶,“我等在此定居,確有不得已的一面,因為我等在金在宋,都不受歡迎,更有不死不休的仇敵,因而選擇在這邊境之地,也有避禍的意思。可惜我這幾日總隱隱有不妥之感,恐怕終究是被仇敵尋到了。”
薛真訝道:“以鐵兄的武功仍要懼怕的仇人,在武林中屈指可數,難不成是十大高手中人?”
“非也。”鐵玄搖頭道,“只因我們武功同出一源,互相剋制而已,這是幾百年傳承下來的宿命。因而我前思後想,要改變這種殺來殺去的迴圈,唯有走出我們的狹小圈子,靠外人的力量打破這種黑白分明的壁壘,將善惡重歸一統。”
薛真聽得一頭霧水,不解地道:“鐵兄可否說得明白一點?”
鐵玄收起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肅然道:“此事說來話長,薛老弟可聽說過祆教?”
“略有耳聞,聽說是北朝魏時由西域傳入,唐時與摩尼教、景教並稱三夷教,後來唐武宗‘會昌滅佛’之時,遭到同時打擊,幾乎滅絕,如今已鮮有聽到祆教之名了。”
“薛老弟所言不錯。”鐵玄嘆道,“其實祆教也分為許多流派,其中大多數在中土已經不復存在,留下來的也日漸式微。而殘存的流派之中,便有一派稱為兩分宗,因其內部分為‘善宗’‘惡宗’兩部分而得名。祆教本來便相信世間分為善惡兩種勢力,為善者將登光明極樂,而做惡者將入地獄,由是世人當揚善除惡,惡者終將被消滅。然而兩分宗的先輩,卻認為善惡之真諦,必須在善惡之間的不斷鬥爭中方可為人所領悟,於是便將信徒分為善和惡兩部分,令兩部相互攻殺。久而久之,屍骨如山,血流成河,仇恨代代累積,善惡兩宗早已忘了所謂領悟善惡的真諦,無休止的攻殺已經成了生命的全部,傳承下來的不是對光明的信仰,反而是相互仇恨的宿命!”
第五卷 吳鉤霜雪明
第一章 渡河(上)
“這麼說來,鐵兄你……”
“我便是善宗這一代的宗主。為了避免善惡兩宗在彼此殺戮中一齊滅亡的命運,這幾年來我與殘存的善宗弟子隱居於此,然而惡宗不願善罷甘休,終究還會找到此地。”
“那鐵兄何不移居他處?”
鐵玄嘆道:“如此躲避下去,何時是個盡頭?這幾日我終有所悟,若要這一切有個了局,唯有打破善惡的界限,將善惡兩宗重歸一體!而我等執迷已深,無法超脫,這個任務恐怕需要借兩分宗之外的人來完成。而我一見到薛老弟,心中便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你就是將會帶領兩分宗走出漩渦的人。”
見鐵玄用滿懷期待的目光看向自己,薛真搖手道:“我與鐵兄一見如故,本來義不容辭,但如今我自身難保,怕是要辜負鐵兄所託。何況以鐵兄學究天人,尚不能完成的理想,我薛真又有何德何能,可以擔此重任呢?”
鐵玄微笑道:“薛老弟所謂之自身難保,我亦有耳聞,因為揚州的通緝佈告早已發到了楚州。不過我自問還有些識人之明,分得出忠奸善惡,薛老弟暫時隱忍,總有一日會真相大白。至於能力方面,你更加不必擔心,兩分宗要走向什麼方向,只需順乎自然,不必刻意強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我囿於多年來的善宗影響,雖有模糊的期望,卻不知如何轉變為現實,而薛老弟就不會受此桎梏。”
儘管鐵玄心意誠懇,薛真只是不允。自伍氏兄弟、甄姐兒等人相繼死在他面前,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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