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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那三五個人一邊走就一邊翻著屍體,將屍體表層的烏焦剝去,手指去摳出裡面的肉,而後放進自己嘴裡咀嚼,滿意的就舒展著眉頭多吃兩口,不滿意的就皺緊眉頭換另一具身體來吃。
方才闌休提劍砍殺一隻魔類時,那濺出的血分明是汙濁的……那樣髒的東西,竟也能入口麼。雖覺得頗有些心口犯惡,但入眼看著蠻荒的荒涼,這裡又一向有人食人的習慣,沒有條件來讓他們挑食。
那三五個人就那般一邊翻著屍體摳肉送嘴裡一邊朝我們靠近。不曉得是哪個囫圇出聲道:“闌休啊,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麼卻連個招呼都不捨得打麼。”
闌休的聲音在這時突然變得與他們一樣滲人,道:“我與你們一向不熟絡,打招呼未免太客套了一些。”
有人抬起了頭來,看向我們。略顯蓬亂的頭髮,帶些泥垢的麵皮,卻怎麼都無法掩住那雙銳利得有些可怖的眼睛。他咧嘴,手指抬起指了指我,笑道:“你帶回來的這女娃,看起來不錯,聞起來也香。”
(五)
突然此時,闌休握劍的手五指繞轉,碧引有靈性地劍氣大振,速度快得壓根讓人來不及反應,驀地刺進了身後擋著我們的一個漢子胸膛裡。
另一個漢子見狀連忙欲動手,可惜卻挪不動腳步,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胸膛。恰好,我的小寒刀已然鑽了他的身體。
我與闌休幾乎同時收了手裡的刀劍。而那三五尋找烏焦的皮肉底下的鮮嫩肉食的人,動作雖繼續,可是身上皆隱隱騰起了十分駭人的氣勢。
我身邊的闌休亦是如此。手裡的劍都如蛇信子一般滋滋舔起冰冷的幽綠的光芒,而他的眸色一圈一圈的光暈環繞,霎時就變成了純粹的青碧色。
四周狂風平地捲起。我不及反應,闌休倏地猛往後推了我一把,低沉著嗓音道:“轉身往前一路快跑!”
說罷他腳下生起不凡的大力,箭一樣地飛了出去。整個人似能將空氣都劈開成兩半,浮動著綠光。
我斂下心神,鬼使神差就聽信了闌休的話,轉身便跑。任身後響起巨大的轟鳴聲和刀劍刮耳的聲音,愣是沒有回頭看一眼。
我一直是相信闌休的,對他的能力對他的話都深信不疑。他讓我跑我就能毫無顧慮地跑,想必他亦是覺得那樣的情況下有我在反而會限制他。
哪想我剛跑沒多遠,身後竟追上了一個人來。他的速度與我不相上下之餘卻還要比我再快上一點點。我慌忙抬手捏訣,結了一面如雪花一般八角飛垣的晶盾甩向他面前稍稍阻擋了他的腳步。他還想破我的盾,怎料下一刻他背後撲騰過來的巨大綠浪生生又將他捲了回去!
後面沒有哪個再追著我跑,我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至進了一彎深邃的山谷中,多少驚動了其他魔類,隱隱貪婪之息流動。我胡亂擇了一條早已經乾涸的河邊岸上,變作一顆琉璃珠鑲嵌在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下面。
一會兒就有不緊不慢的噠噠蹄聲由遠及近擦著石頭旁邊響起,停駐了片刻。上頭響起一聲柔媚悅耳的低笑聲:“喏,蠻荒總算來貴客了。”
隨後蹄聲漸消漸遠,我仍舊是不敢湊出頭去看一眼。便一直躲在石頭底下,等著闌休來尋我。
然而這一等,卻等了許久。周遭汙穢的黑氣漸漸散去,我自石頭底下跑了出來,靠坐在高聳的石壁腳下,滿腔的希望,漸漸消了熱度。
想當初,我戴著縛靈鏈跑出魔界時,他都能在人界的一間包子鋪那裡找到我。眼下我沒有戴縛靈鏈,他卻尋不到我麼?
亦或許,他還沒能脫身呢……對方三五個人,他卻只一人……是不是我不應該聽他的話毫不猶豫就走掉的,不管會不會成為他的限制,我都應該與他在一起的……
如此一想,我突然覺得我十分不該。闌休本是陪著我來蠻荒幫我尋找神器,他說過永不會離棄我……可是一遇危險,我卻先離棄了他……
(六)
焦灼地等了小半夜,我再無法坐以待斃,循著進谷時的方向走了出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眉頭胡亂蹦跳,如何都壓不下心頭漫起了那股惶恐。
吃屍體的那幾人,一見闌休便認出了他。想必是遠古與闌休一起被封印進這蠻荒的魔族。闌休不是個衝動尚武的人,可一見面就能和他們打起來,可見有不能解決的恩怨。他叫我跑……是我與他兩人合起來都應付不了那幾個人的意思嗎?
突然明白過來,我總覺得自己曲解了闌休的意思……他要我快跑不是因為我會成我他的阻礙,而是因為他不確定他是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