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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送走以後,她能夠感受到那種來自迷失鬼魂的善意的感謝,她說這讓她覺得還是值得的。人一輩子雖然是得為了自己而活,但是能夠幫到其他需要幫助的人,自己心裡也會溫暖。
小娟在電話裡問我什麼事哥你直說就好了,我說也沒什麼特別大的事,就是我這會在醫院照顧一個老奶奶呢,估計老奶奶的日子就是這天把天的事了,你能不能來陪著我一下,因為等你來了我想要出去一下,你得幫我在病房照顧下奶奶,直到我回來。這期間要死老奶奶去世了的話,你是能看到她的,就勞煩你幫我帶個路。
小娟畢竟是個姑娘,但是她還是有些猶豫。因為我知道此刻的她,懼怕的並不是那些鬼魂,而是這種生死離別。即便是萍水相逢的人,看著一條生命的離開,終究是件讓人難過的事。小娟這人情感很豐富,也非常細膩,在聽到她有些猶豫後,我也挺後悔一衝動就給她打了電話。不過小娟最終還是答應了,她就一個要求,希望我能夠快去快回。
從小娟家裡到醫院打車大概要20分鐘,等到她來了,我簡單介紹了一下,交待了一下,就跟老奶奶說我得出去一小會,不會太長時間,有事你直接讓小娟去做就好。估計是老奶奶看小娟這麼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還以為是我的女朋友什麼的,於是樂呵呵的看著我們倆。我沒時間耽擱久了,辭別後就出了醫院。
作為一個嚴重的妻管嚴患者,我覺得我的卡里沒有多少私房錢是可以理解的。望著那不到四位數的存款,心中突然覺得一股悲壯。於是大著膽子挪用了家裡的公款,取了幾千塊錢,然後把錢緊緊攥在手裡,按照老奶奶說的老爺子擺攤的地方走去。
是的,我想給他點錢,這樣他也不會這麼辛苦。
老爺子擺攤的地方是一個長下坡,臨街就是居民樓,底下全是賣茶葉的商鋪,還有個看上去非常牛逼的“龍鳳茶城”。據說那一帶已經被規劃了要建立一個茶葉市場,所以我在來來往往的行人、茶商、居民中尋找著一個修鞋攤,那個攤位上應當坐著一個歲數很大的老人。當我走到那個通道長長的盡頭的時候,看到一個身穿黑白格子衣服的女人,大約30多歲,妝化的很濃,正坐在一張小藤椅上,把一隻腳踩在一個擦鞋板上。她低著頭正在玩自己的手機,而在她的對面,有一個頭發只有指甲那麼長、身穿藍色布制勞保裝的老頭,正彎著身子給她擦鞋。
從歲數上看,我知道,這個老頭,就是我要找的人,就是老奶奶的丈夫。
別人在做生意,我就沒好意思上前打擾。姑且不說眼前的這種畫面讓我覺得原來人有錢了就能讓窮人低著頭在自己的腳前,也不說這種畫面讓我覺得多麼可悲和不倫不類。我還是靜靜的站著,等著那個婦女擦完她的靴子,然後丟下兩塊錢離去。
她走了以後,我坐到凳子上,老人抬頭笑嘻嘻的問我,聲音蒼老。
“老師,擦皮鞋嗎?”
其實那天我穿的是我價值不菲的匡威板鞋,我望著老人說,您是周大爺吧,你好,我是現在在替你照顧你老伴的小李,現在我同伴來接替我了,我就下來看看您。
我有時候其實挺恨我自己,有比別人更敏銳的觀察力。因為這個我無法控制的關係,才讓我和周爺爺的交集僅僅持續了這麼點時間。那是因為我從周大爺的眼睛裡,看到一個黑色的大圓點。接著我看了看地上,除了那些擺放雜亂的修補工具和磨刀石,別的什麼都沒有。
我跟周大爺說,奶奶讓我來告訴你,她想要你把出租屋裡的那個你睡過的枕頭給她拿去,但是你在做生意,路也不好走,就讓我來告訴你一聲,讓你帶我回家去拿,我給她拿過去。
我原本想要把那幾千塊錢親手交給他,但是此刻我把錢塞回了褲子包包裡。周大爺一聽我這麼說,笑呵呵的說,這老東西。然後跟我說,那走吧,我就住在這巷子裡。
然後我對旁邊門店的攤販說,請你們幫我看下老大爺的鞋攤,我們待會就回來。接著我伸手把老大爺扶了起來,在接觸到他的身體的時候,除了那種老人肌肉鬆弛,無力的感覺外,我還感覺到了一種冰涼。我咬著嘴唇,把他扶著走,此刻我已經知道真相,但是還不能說,只能任憑如此。很快就到了周大爺的家裡,他掏出鑰匙開啟門,我也在他進門以後,把紅繩摸了出來,拿在手裡。
周大爺在房間門口站立著不動了,我知道他一定是看見了或是察覺到什麼了,而我就在他發愣的時候,用繩子把進出的門給封了起來。然後我走到周大爺身邊,我對他說,周大爺,現在您明白了吧,知道您這段日子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