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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霹靂後,我強忍住淚水在附近的草上擦了手上的屎,還有些在指甲縫裡,無法剷除。那兒是山頂,附近沒有水源,於是我催促著他們快點找東西,我要下山洗手去。文師傅按照之前丁老前輩詩裡面留下的幾個方位,跟著我們一起爬到文峰塔的某層,接著在其方位指使的某一塊六邊形的青石地磚處停下了腳步。那塊磚明顯是被人翹起來過,因為接縫處的灰塵比其他的接縫處少了很多。我們伸手摳起拿塊磚,磚底下壓著一個黃色絲綢包起來的包包,我們把它取出來交給老丁,然後還在磚的背面,看到丁老前輩刻下的一段話。
那段話挺長,大概的意思就是早年間他無意當中在點易洞附近找到一個神龕,神侃的佛像底座下,發現了一張古老的生羊皮,羊皮上寫的內容全是程頤當年悟經的心得和一些對後世的見解,但是在落款的地方,寫下羊皮書的作者,竟然是南宋著名的思想家朱熹老先生,因為朱熹也曾經到過北山坪,他和程頤一個死了另一個還沒出生,但是朱熹十分欽佩程頤,也就來尋他的跡,後來在自己的參悟途中,融合了大量程頤對易經的見解,兩人就成了著名的“程朱理學”。那份羊皮書上記載著程頤當初預言千年後的事情,這也是易經之所以神秘的地方,推算,有根據有邏輯,卻永遠無法證明。丁老前輩早年被人迫害,於是不敢再過於高調,就把根據程頤朱熹的易學知識自己加以研習,寫了一本《丁氏易理》,一併埋藏於此。老丁開啟那個黃絲綢包,一本藍皮的線狀手寫書,上面寫這《丁氏易理》,還有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羊皮書。我和文師傅接過羊皮書仔細檢視,我倒是看得有些恍恍惚惚的,但是文師傅卻非常驚訝,驚訝到他激動的有些顫抖。他告訴我們說程頤當年參悟的時候,走了些偏路,在他寫的東西里,他曾預言千年後的涪州,將會“巨魚翻江河,碩鼠破地宮”。
我問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說太準了,雖然時間沒有到1000年,但是事情卻是真實發生了。我聽得一頭霧水,要求他給我解釋一下,否則我將把捏過羊屎的手指伸進他的嘴裡,他才告訴我,涪陵在90年代曾經發生過兩件大怪事,那種怪法,不只是不合乎常理那麼簡單,而至今都沒有個準確的官方說法。他說,90年代的時候,有兩條巨大的魚在長江烏江交匯處,掀翻了一艘河砂船。之後新聞出來說那是兩條迴游到長江上游的巨型中華鱘,目前這兩條中華鱘被圈養在宜昌的某個水族館裡。而關於碩鼠這個,也是在90年代的時候,有工人在維修下水管道的時候,發現幾隻巨大的老鼠,我問他有多大,他說他沒有看見過,據說比人還要大。咬死了一個工人後,市民開始恐慌,後來有官員出來闢謠,一會說這件事子虛烏有,一會又說是老鼠受到汙染而變異,至今也沒個準確的說法。文師傅說,作為一個千年前的古代人,竟然能夠準確預測到涪陵這小地方發生的事,易經實在是太神奇了。
我很驚奇,也對我們這行的先人們肅然起敬。在翻閱的時候,老丁發現書裡面夾著一封父親寫給自己的信,信的內容我們不得而知,但是老丁看過以後激動地流淚了。解開了所有的秘密,我們從文峰塔回到老丁家,接下來的十來天,老丁非常慷慨的把他父親留下的典籍給我們參閱,不得不說,我們常常自命不凡,覺得以前的人老土,誰知道前人的智慧,我們這些黃毛小子根本就無法比擬。所謂一代不如一代,就是在說我了。看過丁老前輩的手記,受益匪淺,也為我今後的日子重重加上了砝碼。
那次之後的再一次見面,老丁已然成了北山坪上的一名居士,據說研習其父親留下的典籍略有小成。枇杷也不種了,靠什麼吃飯我也不知道,他也沉穩了許多,問起來的時候總是笑而不語。老鷹巖、白鶴梁、文峰塔三個地方在地圖上形成了一個三角,而三角的中央,便是點易洞。不得不說的是,這一切彷彿早已註定。
遺憾的是,在2009年的時候,白鶴梁水下博物館開幕了,人們在感嘆這水文史上奇觀的時候,當局卻以“危害河道”為由,炸燬了老鷹巖。長江上的老鷹沒有了,那個鐵三角也因此缺了一塊。說不遺憾,因為那無非就是塊巨型危巖,說遺憾,若是老丁的故事晚了那麼幾年,或許我們一輩子都無法再知道這中間的故事。聽說老丁在熟讀《丁氏易理》後,將其獻給了國家,目前此書被中華民俗博物館收藏。
文成君前輩,2009年9月27日因心肌炎去世,那天是我的生日,而我卻成了唯一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