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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流吐翠,到了夜晚別生一份幽恨。
李菲逐漸緩了身法,越過水石灘,他開始步行。星月之光透過葉影樹蔭,他的臉忽明忽暗,她輕喘著緊盯他的眼,難以琢磨的眼眸彷彿在眺望前方又似什麼都沒有看。
他一個旋身,她的身子一低,已然被他放到腿上。李菲落坐於一塊溪澗大石上,低低地道:“你也知道難受?”
她的視線卻被他的手吸引,之前晾星崖上他一直袖攏雙手,此刻才露了出來。一雙黑色的手,月光下泛出絲質光澤。她情不自禁抓住了他的手,“這是……”
他任她抓著,目光清冷無比。她脫去他的手套,原本留蓄的指甲不再,觸目驚心的是殘禿的食指、中指指頭。太長的指甲突然折斷,竟是傷到了指肉。她顫手觸控,被他反抓住了手。
“你也是有心有肺的嗎?”
一滴淚硬是從她眼角流出,收也收不住。李菲深深地凝視她,聲音泠泠:“我也叫你嘗一嘗什麼叫痛!”
她的心猛然一跳。下一刻,他輕啟薄唇,亦是三個字,將她的心撥亂到不可復加。
“景永福!”
接著,李菲生生撕開她心底那道傷疤:“從小就是個白痴,累及生母,屢招毒打,被父當作藉口成為全天下的公知的痴兒最後還被父遺棄。”
她咬著牙,可眼淚不爭氣的模糊了視線。景永福,這竟是她生來第一次被人喊作景永福,而喊這名的人是李菲。十歲前的種種悲慘景遇重又襲上她心頭,本以為再不會為之動容,本以為早放下的,而今方知始終隱伏於心底最深處。
她看不清面前的李菲,只有他清冷的聲音繼續響徹在耳畔:“景永福,你為什麼是景永福?為什麼當年沒有被刺客所殺?”
李菲頓了頓,聲音飄渺起來:“如果你不是景永福,該有多好?如果你當年死了,現在就不會感到痛苦,也不會害別人跟著受罪……可你偏偏活下來了,而且還是那麼快活地活著,快活到忘了自己是誰……”
在她淚流滿面的時候,他優雅的以黑色手套拭去她的淚。
“不論你是景永福還是平大福,你都有必須承擔的責任。逃避無用,除非你真的死了……我早該殺了你,給你個解脫,留你在世上只會壞我的事……”他忽然丟開手套,一把將她推出他的懷抱。
景永福沒有跌倒,伍廚幽靈般的出現,穩穩地撐住了她。
“言盡於此。本王已經破格為你做了那麼多事,跟你多說了這麼許多。”李菲長身站起,手復攏入袖中,黑綢一般的長髮與一身黑衣在溪水旁幽然發光。
“李菲!”她呼喊他的名字,但伍廚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飛速帶她離去。最終,她還是沒能跟他說清楚,但即便他給她時間說,她也不知從何說起。他如果從來不知道淄留的小掌櫃,他如果不是燮國的迪王而她不是景永福,只當他們的相識從一個秋屬花園開始,只當他們只是尋常小老百姓,或者陌路從不相識……那該有多好?
他們之間隔著太多東西,如今一層層剝落,剝到最後還是橫隔著一道難以逾越的障礙,那是兩個人不會開口只怕一道破就徹底摧毀自己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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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永福回到家中,若夫人她們都沒睡站在院子裡等她。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若夫人緊緊地抱住了她。水姐冷聲問:“怎麼了?”
她搖搖頭。伍廚在她身後道:“主子命我留在平姑娘身邊,不用再回去了。”
水姐道了句:“你來了也好,以後你做飯!”
阿根與小翠一喜。司馬秋荻直愣愣的看著伍廚,他一直不知道伍廚也是個高手。
若夫人柔聲問:“沒事吧,福兒?”她低低的道:“沒事。”卻聽伍廚轉而對司馬秋荻道:“司馬小公子,我家主子已經為你聯絡上令尊,不日後,司馬大人會遣人接你回燮。”
司馬秋荻立刻苦了臉。景永福側臉看他,道:“這是好事,我們這裡目前不安全,不知景申韞還會不會來生事。而你回燮後,就不會再有人找你麻煩。”
阿根介面道:“是啊,萬一我們這兒再來什麼人,倒時候多保護一人也吃緊!”
若夫人低責一聲:“阿根!”他便低下頭去不再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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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伍廚來了後,景申韞就沒再出現。但短暫的平靜即意味著將來更大的風雨,所以景永福準備離開毓流前往景國國都京城。天子腳下,景申韞不至於弄出太大動靜,會比毓流安全百倍。
只是叫景永福意外的是司馬家派來接司馬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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