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2/4 頁)
發披散,黑綢一般散開垂地。
李菲緊閉雙眼薄唇,面無血色,上半身傷布之外的肌膚白到幾乎透明。他的傷口與景申韞幾乎一個位置,心肺之創。
景永福盯著那傷口向他走去,不慎被腳下的紅衣絆倒跌坐在榻邊。軍醫望了眼她,冷靜地道:“王爺傷勢雖重,但以他的體質還不至於撐不下去。你們別打攪他。”伍廚默默看了會,悄然出帳。
景永福呆呆望著,李菲軟軟垂於身旁的一手,修長的指頭上套著一雙金鏤甲。正是用它們,他抓傷了穆無名。以他的性格,她能猜想肯定是擲地有聲的兩字“回去”,然後就打上了穆無名的臉。
軍醫收拾完東西,出帳前對門口等候的副將道:“本來早一刻回來也不至於傷成這樣,現在可有的要調養了。”
景永福的淚終究忍不住,一顆顆撲簌撲簌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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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火燒的極旺,景永福沒有脫下外衣也不覺著熱,倒是吳仙子悄悄入帳,為她解了外衣,道一句:“他死不了,倒是你一冷一熱需防著風寒。”見她不搭理,吳仙子便無聲息地走了。
景永福趴在李菲榻前不知過了多久,他靜靜的臥著,樣子與當年躺在迪王府裡並無二樣,但容色失常,胸前有傷另添一份令人窒息的美,彷彿曇花開錯季節,倏忽一轉就會凋零。她看得入痴,雖然李菲醒時言語會冷酷,神色會灼人眼目,但她不要他這樣幽靜地躺著,渲染出哀豔悽倫的美。她寧願他斜長攝人的雙眸射傷她的眼,薄涼清冽的言辭刺破她的心。
淚光裡,她擱在榻上的一隻手被他觸碰,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尾指,接著順著指頭蓋上了她的手背,閃光的金鏤甲微微翹起小心翼翼的不叫冰涼接近她的肌膚。
“李菲……”她低喚一聲。他依然閉著眼,只是將手心完全覆上了她的手背。她遲疑了一下,轉過手來,雙手握住他的手。
李菲的胸微微起伏,呼吸猶似重了一分,但是隻過一會他又恢復了之前的沉靜。
他睡著了。
景永福在他榻下趴了一宿,次日一早,伍廚告訴她,張祈瑞軍攻佔下天水郡,現景軍主陣營已經前移到天水、樓氏兩郡。
伍廚在景永福耳邊說話聲極輕,但榻上的人卻聽見了。他慢慢地抽出手,景永福和伍廚頓時停了言語,將目光凝鎖到他身上。
過了許久,李菲終於道了一個字:“茶!”聲音很輕,眼依然閉著。
伍廚一愣,景永福道:“他要漱口。”她也算做過他的丫鬟,知道他習性。
可是清茶送來,景永福卻尷尬了。他尚不能動,如何漱口?轉眼求助於伍廚,卻見他帶著侍衛輕手輕腳地出帳去了。景永福端著茶盅,放下不是,遞也沒人接。
她盯著李菲,卻見他嘴角淡淡浮笑,於是她放下了茶盅,茶盅擱到地上發出一聲輕響。她站起身湊近他,看他嘴角那抹笑慢慢絕美的消逝。一聲嘆息情不自禁逸出她的唇齒,她俯下身,輕輕吻上他的唇,剎那之間,李菲渾身一顫,睜開雙眼,流光蔚霞自那雙丹鳳長眼裡迸射出。
景永福守了他一夜,已想通她與他之間。李菲抓住她的手,她也抓住他的手,但其實他們早就互相抓住了對方,而他要的本不是茶漱,所以她親吻了他。眼前的人本就是她喜歡的,他索她一吻,她甘心予他,但不依他的想法。
李菲的唇很薄也很柔弱,景永福原想一觸即離,可那唇瓣相貼的感覺是那麼美好,令她不捨離開。彷彿所有的喜歡就為了那輕輕一觸,觸及的是柔弱,觸及的更是隱藏在心底的眷戀。身體裡無數道激流衝蕩她的胸腔,她在他唇上一個輕磨,下一刻,他咬住了她的唇,不是很重,卻叫她輕易再離不他的唇。一隻手悄然按下她的頭,略帶苦澀的舌捲上她的,纏綿的,糾纏的,反覆的。她闔上眼簾,身心彷彿一輕,飄然之感,如夢似幻,恍如兒時起舞‘鳳飛霞’。
他放開她的時候,她驚見他胸前的紗布漾出一點血紅,似白雪傲梅般鮮麗。“來人!”景永福起身喝道,伍廚立刻走進,片刻後軍醫入帳重為李菲換藥裹布。
景永福怔怔望著李菲的傷口,他卻懶懶地瞟她一眼,過一會又瞟她一眼。傷口還未處理完,燮軍的軍士卻在帳外報:劉寄水射信詢問歸期。
這下李菲的目光不再溜走,定定地望了她很久,而後閉上眼道:“你回吧!”
沒聽到景永福吭聲,他又道:“我的師門之事已了,你不必擔心再有下次。”
她鎖眉沉默,過了一會李菲嘆道:“你粗手笨腳的,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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