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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水大姨的烤魚,而是……”
接下去的話阿根懶的再耗費內力傾聽,依海村都是純樸的漁民,靠海討生活。男人下海捕魚的空擋,女人的精力自然就耗到了攪舌根上。但她們也就這刻清閒,等男人們回來了,就要手忙腳亂的處理漁貨。這不,不少勤力的漁婦和阿根對上一句,就背了傢什,撒腿趕往海邊。她們的男人不像阿根提了魚就好回家,還有大小不一的漁船要擺弄。
阿根沒了找他嘮嗑的牽拌,越走越輕快,但日頭著實毒辣,回到家後,前心後背都是一道道汗水,沒汗的肌膚則鋪了層細細的鹽粒。
水姐走出房門,只一步,就到了阿根身旁。一身村婦打扮的她,接近於栗色的膚色和高大的體格使她看上去彷彿生來就是個漁婦。
阿根一見她出來立刻凝神斂氣,果不其然,水姐不發一言就動手搶他的水桶。阿根偏身一轉,才讓開一下,第二下就被搶去了水桶。他嘟嘴道:“水姐又欺負我。”
水姐面無表情,淡淡一句:“下盤還不夠穩。”轉身而回,也是一步,人就進了屋子。阿根吐了吐舌頭,這一年水姐的修為精進,前幾天還二步出入房門,今天只用了一步,顯然是又上層樓。只是劉寄水修為越高,性子越清冷,與恢復了孩子氣的阿根恰好相反。
阿根穿過院子,走入房門。炎熱夏季,門大敞著,只掛著一道道細小貝殼串成的簾子。簾子之上,門頂上橫著塊長條木皮,木皮上赫然畫著一條只剩魚頭的魚骨——這便是漁家小菜的招牌。
小翠一身藍布短袖衣褲,梳二條辮子,正趴在桌上擺弄著一碟碟藥材。“哥,回來啦?”頭也不抬,只顧眼前。
“哦。”阿根走到角落打了把水,粘溼布巾,擦了把身上的汗。他弄出點聲響,卻不見人應他,於是,虎著臉道:“小翠,你哥我渴啦!”
“那邊有涼茶,自個去喝。”
阿根無奈只得自己動手,也不用碗接,直接提起茶壺,高高舉起,對著嘴一直流倒下,倒是沒漏出一滴。喝個暢快後,他放下茶壺問道:“那人還在水裡?”
小翠這才抬起頭,微笑道:“跟個水猴子似的,一夏天我看她就離不開水了!”
阿根面上怪異了下,其實他在臉紅,但膚色太黑了,紅也看不出來。“她娘太寵她,什麼事都依她。”
小翠柳眉一斜:“跟你說了快一年了,沒外人在場,要叫夫人。”忽又莞爾,“你叫她水猴子也就罷了,反正她也沒個小姐樣。”
阿根笑了:“得,我不方便叫她,你去叫她出來,得弄中午飯了。”
小翠噗嗤笑出聲來:“上回你可把猴子看得一清二楚啊!怎麼,不敢去叫啦?”
阿根靦腆道:“這個……男女有別啊,雖然沒什麼,但總歸不好……”
小翠掩著嘴去叫了。
“平平,有人餓啦!”
“知道啦!煩死啦!”裡屋的人答了聲。
這夏天就是麻煩,天氣熱得不行,穿什麼都黏身。景永福仰臥在大水盆裡,雙腳吊在盆外,渾身浸在水裡。本來習慣赤條條的躺水裡避暑,但前幾日被個莽撞小毛孩全看了去,此後胸前就多蓋了塊布。
若夫人穿著輕薄涼衫,坐在邊上優雅的打著扇子。自打眾人來到毓流後,唯一能保持風度和始終不變的也就她了。三十三歲的若夫人不施脂粉,布衣荊杈也無法掩去她的美貌,也難怪開始定居依海村,漁民們大多不信她是景永福的母親,更有甚者,竟然說小翠是她親生閨女,景永福是路邊撿的。
景永福溼淋淋地起身,口中喃喃:“如果能自由來去,夏天住雪山,冬天住這兒,該有多少?”為了避開燮國那些姓李的人,她們回了景國。為了能避多遠就多遠,她們選了毓流。來的時候秋高氣爽,海景怡人,只想夏天雖熱,但靠海總歸有海風能涼快,卻不想真到了夏季,白日裡居然微風,甚至無風,悶熱之極。於是,景永福便無可奈何的成天泡在水裡,成了小翠嘴中的水猴子。
接過若夫人遞來的柔軟乾布,她馬馬虎虎地擦了下身子。越來越不苟言笑的水姐某日撞見她賴在水盆裡,居然也評價道:“終於有點美人的資本了。”景永福發育了,身姿還很動人。
穿上灰色短打衣服,隨便將頭髮一紮,景永福就衝了出去。
“今天喝粥!最稀最薄的粥!”
阿根一怔,隨後瞪眼道:“不行,我還要長身子,不許用粥對付我!”他現在個子越抽越高,已經跟景永福並肩,因此愛扯閒話的依海漁婦們也常說他是水姐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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