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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多衣服還不夠你穿啊,要什麼新衣服!你以為你是大家小姐,進門一件出門一件的!老孃養你這麼大,你怎麼就不懂得給老孃做件衣服,盡知道要!”
惠娘好端端的,無故受了這一巴掌,連臉都腫了小半邊,當下哇的就哭著跑了出去。巧娘坐在這裡,知道老孃這是指桑罵槐的說給自己聽,心裡頭又是生氣又是委屈,可是一想到她已經把婆婆得罪了,要是這邊被老孃趕出去,那可真的要帶著兒子討飯了,所以就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的,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只繼續坐在那裡編著草簾。
巧娘把大兒子放在了家裡,小兒子帶回了孃家,往常都是惠娘幫她領著的,現在惠娘使氣跑了,小兒子斌哥沒有人帶,就坐在她的腳邊了。看著兒子坐在稻草堆裡頭玩稻草的樣子,巧娘心中一苦,看著這黑洞洞的屋裡,忍不住懷念起家裡頭的大瓦房來。
凌家家境起先也一般,巧娘嫁過去的時候還是土房子,但不久小叔子就中了秀才,成了能領公家糧的稟生,十里八鄉便有許多人巴結,連里正族老也另眼相看。錢老婆子見著人來人往多了,便覺得讓秀才兒子住土屋不體面,咬牙拿出攢了許多年的錢,又借了些銀子起了亮堂堂的磚屋,巧娘一家也分了一溜。她是個愛乾淨的,平時又沒有住過這麼好的地方,所以拾掇的加倍用心,每日裡連地面都要掃上幾次,一點土不沾的,孩子往爬來爬去也不會衣服髒。
有道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家裡頭的泥屋草床她也是睡慣了的,但沒想到十來年不住,現在睡下去竟覺得渾身不自在,看著那黑黢黢的被頭就覺得噁心,勉強住了些日子,只覺得渾身都長起了蝨子。
巧娘心裡頭想著這個,又怕被人看出了心思,趕緊偏過頭去,假裝給孩子擦臉的揩去眼睛邊的淚水,然後一把奪了斌哥兒塞到嘴裡頭的稻草,“髒,別玩這個!”
斌哥兒是幾個兒子裡最聽話的,見娘扯掉了自己手裡頭的玩具,也沒有哭,只是又自己玩起了自己的手指,把大拇指放在嘴裡頭咬了半天,忽然記起了什麼,吐掉了指頭扯扯巧孃的衣襬,“娘,我餓。”
巧娘剛好編完手邊的草簾,聽到斌哥兒的話,才記起來誤了孩子吃飯的點,忙彎腰抱起了他,“娘給你做去。”
斌哥兒的身子自小就不大好,所以巧娘每日下午都會衝一個雞蛋給兒子喝,就算到了孃家也不例外。她知道母親小氣,要是拿家裡的雞蛋怕母親不高興,特意每隔三五天就出去買幾個,反正她身上出來帶著錢,這幾個銅板也出得起。今天忙著忘記置氣,倒是忘記了兒子的吃食,所以聽到斌哥兒說了之後,就停下手上的活抱著兒子往外走,把老孃那句“又要廢柴火”給拋到了耳根兒後。
巧娘抱著斌哥兒到了後廚,利落的填灶燒水,等到水沸了之後,到裝著雞蛋的小籃裡頭一摸,卻是愣了。
那裡面是空的。
前天她才買了五個雞蛋,兒子吃了兩天,還剩三個,今兒怎麼就沒了?
“娘,我餓。”斌哥兒在小板凳上等了半天,看娘站在那裡不動,還以為做好了,走過去拉了拉巧孃的衣角。
“你等等,娘出去看一下。”巧娘摸了摸兒子的頭頂,然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這雞蛋哪裡會憑空不見,分明就是有人偷吃了。
果不其然,她走到院子中間,就看到弟弟家門墩上坐的兩個侄子正低頭吃著什麼,一見著她過來,立馬飛快的往屋裡頭躲。巧娘見著冷笑一聲,趕過去一手一個的抓著逮住了,“在吃什麼!”
那兩個孩子碗裡頭裡小半碗糙米飯,飯上赫然放著一個煎雞蛋。
“怎麼,就允許你兒子吃雞蛋,我兒子就吃不得了!”正僵持著,卻見著弟媳婦兒從屋裡頭走了出來,從巧娘手上奪過兩個孩子,然後把巧娘一堆,氣勢洶洶的說道。
“這雞蛋是我買的!”往日都是她橫的,哪裡有被人這麼欺負的,巧娘當下就怒了,挽起袖子跟弟媳婦兒推搡著,“你要吃你自己買去啊,你家裡那麼多蛋,你自己捨不得給孩子吃,憑什麼來搶我的!不要臉的東西!”
“你說誰不要臉呢,你說誰不要臉呢!你現在住在我家裡,吃我家的睡我家的,我就是動了你的雞蛋又怎麼滴!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還當你是這家裡的大姑娘呢啊!我呸,不就是一個被男人穿過不要的破鞋,你還當你金貴著呢!”巧娘那弟媳婦兒叫芳姑,也不是省油的燈,是從山裡頭嫁進來的,家裡頭比王家更窮得多了,從小姐妹間都是打著搶東西的,故而彪悍程度非同尋常。再說了,她腰圓膀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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