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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剛才放鬆多了,前頭引著樂以珍進了屋,讓了座。
樂以珍這才得空仔細地打量懷明弘,現他明顯比上次見時消瘦了許多,神情之間難掩悒悒之色。樂以珍隨即想起另一個正在抑鬱難解的人來,不禁嘆了一口氣。
“…”懷明弘想先開口說話,卻難為在了稱呼的事情上,動了一下嘴唇,沒能說出話來。
“二少爺既已回了安平,為什麼不回家去?老太太養你一回,臨終前還在唸叨著你,你就不想著在她的靈前磕個頭嗎?”樂以珍看著他問道。
懷明弘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強自壓抑了好一會兒,才舒出一口氣來:“等她老人家入了土,我會去看她,在她的墳前謝罪的。”
“你有何罪?你又何必如此?老太太臨終說了,你是她的孫子,她心裡牽念著你呢。她說她也不要恨她,如果你回來了,一定要去給她磕頭,也不枉你們祖孫一場。”樂以珍想起老太太臨死前的囑託來,心中先是一陣酸楚。
懷明弘聽了這番話,手中的茶杯再也端不穩當了。那茶杯在杯託上“咔噠咔噠”地抖了幾下之後,就要往地上傾落。樂以珍趕緊伸手過去接住,放到了桌子上。
懷明弘拼命地咬著嘴唇,還是沒能壓制住嘴角的輕顫,最後他將手中的杯託往地上一扔,伏臂在桌子上,將臉埋進了臂彎之中。
樂以珍也不說話,靜靜地靠在椅背上,看著坐在她對面的這個男人抖動著雙肩,無聲地抽泣著。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懷明弘才平靜下來。
他抬起頭來,睫毛上還掛著兩滴淚珠,讓樂以珍想起了初見時那個開朗陽光的少年。她很想勸他幾句,可是近些日子她也是心力交瘁,實在沒有心力再去寬慰別人,便靜默地等著他自己平復下來。
“會的,我一定會前給她磕頭,我們之間不管有什麼樣的恩怨,這麼多年的祖孫情誼,我也無法輕易地割捨掉…只是那個家門兒,我是一步也不想踏進去的…”懷明弘抹了一把臉,對樂以珍說道。
又是一個不願意回去的人!那樣的鐘鳴鼎食、富貴榮華之家,普通人在那威赫的府門口走一趟,都會心生羨妒。而生活在那個家裡的人,卻一個一個地要往出逃。
樂以珍搖了頭:“老太太的話兒我帶到了,你要不要回去,我也勉強不得。我今日前來,是有事與你商量。”
懷明弘一咬牙關,眸光一亮,絕然:對樂以珍說道:“我猜得到你要說什麼,我現在就跟你表明一個態度,雖然我不願意回家,但我仍然是懷氏長房嫡孫,我的祖母是老太太懷良氏,我的爹是懷家的四老爺,我只認可這一個事實,其他的人與我無關!”
無關嗎?如果真的與你無,你又何必一臉的恨意?
樂珍在心裡暗自惋嘆,對懷明弘說道:“你猜對了一半,還有另一件事是你猜不到的…”緊接著,她就將萬成米行被姚參政下公文逼糧的事說給了懷明弘。
明弘雖然在處理情感一事上顯得年輕,但生意上的事他卻老道得很。樂以珍說完後,他輕叩著桌面沉吟片刻:“老爺必是不肯去見我外祖父,所以你才會來找我。”
“對,老爺現在跟你一樣,不願意回那個家。婆婆在他面前毒身亡,對他來說是一個深重的打擊。雖然婆婆和老太太臨終前皆託我好生勸慰他,不可以讓他從此後一蹶不振,可是我看他目前的情緒,恐怕一段時間內他都難以振奮起來了…所以這繳糧一樣,還得你出面才能擺得平。”
樂以珍說到這裡,伸手從衣領裡拿出那塊宗符,“這個東西…其實戴在我身上不太合適,偏偏諸般恩怨擠做一堆,到最後老太太不放心任何一個人,就把它交給了我。昨天老爺跟我商議,要我和夢兒實兒陪他回鳳州,如果我們真走了這一步,這東西我就交給你。就憑你剛剛稱自己為懷家的長房嫡孫,我就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只是你應該及早振作起來。懷氏的這份產業,說起來也光關係到我們自家人的榮華富貴,如果老爺撂了手,你也萎靡不振,這份產業真就交到了不合適的人手中,經營不好的話,不知道得有多少人丟了飯碗呢…再說了,你從小到大得到的培養,不就是為了有一天能接手這份產業嗎?”
懷明弘把捏著眼前的茶杯,靜靜地聽樂以珍把話說完,伸手仔細地撫了撫桌上鋪設的印花桌布,像是要撫平自己皺巴巴的心事一樣。
然後他把手停在了桌沿上,看著樂以珍:“眼下咱們只說那逼糧的事,外祖父顯然是不信任老爺了,而他的訊息只能是來自我娘,沈懷兩家的關係,不光是親家那麼純粹,牽一動全身…這中間的關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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