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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懷遠駒已經不在了,她的身份就是寡婦。在這個時代,一個女人一旦成了寡婦,大家馬上會對她生出許多苛刻的要求來--閉門守節,遠避男子,衣衫素淨,不芶言笑,不談風情。
這些也就罷了,最嚴重的問題在於,她如果回了懷府,不知道該以何面目對待懷明弘。先不論別人的眼光,她自己的內心就是惶惑的,而懷明弘更不是一個擅於隱藏自己感情的人。
年輕的寡母與單身的繼子,最容易引來不堪的話題,如果兩個人稍不謹慎,只會同時掉進那孽戀逆倫的深淵。真到了那一步,她是死是活倒在其次,她的兒女以後將有何面目活在這世上?
因此最乾淨徹底的解決方法,就是她帶著兒女遠離懷家,另謀生路。
當晚歇在田州,樂以珍夜裡輾轉,便下定了這個決心。至於離開安平後的去處,她首先想到鳳州。那裡有懷遠駒現成的私產,她還算是懂得經營,雖然沒有了懷府中大富大貴的生活,讓夢兒和實兒過上小康的日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原本她就和懷遠駒約好了,等他戒了毒癮,將手中的掌家大權交給了懷明弘,四口人就到鳳州去過半隱居的生活。世事難料,如今她與懷遠駒陰陽相隔,兒女落在安平府中,唯有她獨身一奔鳳州去,真是不由人不唏噓悲嘆。
樂以珍一夜未眠,早晨起來的時候,人越發地憔悴了。除了昨天乍一聽說要離開安平,樂以珍表現得有些激動,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她掉過一滴眼淚。她只是有些木然,一路上都倚住車廂,眼睛盯住晃動的車簾,一副深思入定的模樣。
朱璉廣大看在眼裡,心中雖然憐惜,但也明白出這麼大的事,三言兩語也勸不到心裡去。他能做的,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保護好她,給她找一個安全地避身之所。
在客棧用早飯的時候,朱璉廣逗引她說一些輕鬆的事情,她似乎也沒有聽進去多少,埋頭在粥碗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朱璉廣正說到遊歷南海時的一段有趣經歷時,她突然抬頭問一句:“王爺,你昨兒說派人去接夢兒和實兒,什麼時候我能見到他們呀?”
朱璉廣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隨即回答道:“哦……你放心,兩個孩子在懷府裡好著呢,我的人在暗中保護著他們,不會出什麼事。
只不過他們需要一個契機,即接走了孩子,又不引起沈家和鄭士功的懷疑……或者……等懷二少爺回到家裡,讓他把孩子送出來,是最好不過的……”
“不要!”樂以珍突然抬頭打斷朱璉廣的話,“不要眼他說我還活著,就讓懷家所有的人都當我死了吧,只要王爺想辦法將我的孩子接出來,我就感激萬分了。”
朱璉廣愣了片刻,疑惑地問道:“等這件事的風波過去了,難道你不想再回府去嗎?”
樂以珍將剩下的半碗粥一推,沉聲說道:“王爺應該也能看出來,之前我在懷家受到的所有尊重,不過是因為我身後有我的丈夫,如今……他已經不在了,那個家裡我既沒有什麼倚靠,也沒有什麼念想兒,唯一的牽掛就是兩個孩子,只要將他們接了出來,我實在沒必要再回那裡,與其跟那些人鬥氣爭份,不如我好好經營老爺在鳳州的那份產業,好好培養我的孩子。”
“哦……”她的話出乎朱璉廣意料之外,讓他稍微地思索了一下,“可是……實兒可是懷家的嫡子後裔,他要是莫名其妙地失蹤了,恐怕懷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哼……懷家的嫡子,自然就是爭產奪財的競爭對手,那些人巴不得他消失呢……若說我在安平還有什麼心思,除了我的兩個孩子,就是我家老爺的死……他死得不明不白,我不能黃泉路上送他一程,但是我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的原委,有怨的報怨,有仇的報仇……如今我孤身力薄,這件事怕是仰仗王爺幫忙。我們老爺在鳳州有一份不小的產業,府裡只有老太太和五老太爺知道。我既然不能馬上回安平,不如就先到那裡,官司上的事,恐怕是要花一些錢的,到了那裡,我手頭就會寬裕起來了……”
“不要跑提錢,你也知道我很閒,有個事讓我做做,我還是蠻高興的……”朱璉廣狀似玩笑,衝著樂以珍擺擺手,“我現在的首要任務,便保護你,我要守護著我珍妹妹,一直到她牙齒掉光,頭髮花白,變成一個醜醜的老太太,變成一個我不敢認識的樣子,到那時候,我才肯承認你不是我的珍妹妹,死活就由你去了。”
朱璉廣這話意味深長,模稜兩可,樂以珍這種心情之下,也不願意去挖掘他內心深處的真實念想。她只是難得地笑了一下:“我又何德何能,勞動王爺來保護我們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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