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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瓜兒還是能想明白一些正經事的嘛。”
樂以珍心裡暗說,你道我那十幾年地書是白讀的呀?如今匿在府裡給你當姨娘生孩子,我已經夠窩囊地了。
兩個人進了那條窄巷子裡,往盡頭走去。一路上不停地有人探頭探腦,往二人這邊張望。還有一位老太太扶著院門一直注視著懷遠駒走近了,突然開口說道:“喲!這不是辛大娘家的那個小子嗎?你娘找到了沒有呀?”
一提到辛繡娘,懷住樂以珍地手就緊了幾分。樂以珍將另一隻手搭在,衝那位老太太客氣地一笑:“多謝老人家關心,我婆婆現在好著呢,就是離得遠,不方便回來探望老街坊。”
那老太太便將注意力轉移到樂以珍身上,端詳之後,窩著她沒幾顆牙的嘴巴感嘆道:“小子可真是出息了,瞧你這小媳婦兒,仙女下凡的吧?”
“老人家過獎了,我們還有事,就不陪您老說話兒了,我們走了啊。”樂以珍應付了老太太,挎著懷遠駒的胳膊繼續向前。行至巷尾,往右一拐,就看到前方一團忙碌,搬箱的抬櫃的,摔碎了碗被女人罵的。幾輛手推車停在巷子裡,上面已經堆滿了行李包袱和各種傢什。
人影混亂之中,還能看到小楊正帶著幾個工匠在丈量勘測,大概這些人一搬走,這地方就要推倒重建吧。
小楊眼尖,看到兩個人走過來,轉身迎上見禮:“老爺,姨娘,天兒這麼冷,你們怎麼來了?”
懷遠駒也沒停腳步,繼續往前走:“今兒就能搬利索了吧?總共搬走幾戶人家?都安置妥當了嗎?”
“回老爺的話,共挪走六戶人家,祿爺在城北寬巷子給他們置了新宅子,都高興著呢,今兒一定能搬利索了。”小楊跟在身後,回懷遠駒的話。
懷遠駒“恩”了一聲,以示聽到了,帶著樂以珍穿過那些搬家的人群,一直走到最裡面。那裡有一處宅子已經搬空了,院門和屋門都是大開著,裡面空空蕩蕩,只有兩個破陶盆丟在窗戶下面,一隻野貓在那盆裡嗅來嗅去,也沒尋到能吃的,又被進來的兩個人驚著了,躥上牆頭跳下去,不見了蹤影。
樂以珍目送著野貓跳下牆去,轉回頭一看,迎面三間低矮地屋子,牆上坑窪不平,屋頂已經缺了瓦,用一隻破瓦盆扣著,以防漏雨。那瓦盆的四周,一圈在冬日裡枯萎的須草迎著冷風抖動著。
懷遠駒上前推開那兩扇半開的漆黑門板,進了屋裡。樂以珍隨在他身後,邁進門檻,入眼是一處土灶臺,鍋已經被人拔走了,那灶坑裡積著柴草灰,被風吹得揚了起來。越過灶臺,進到裡屋,除了一張破床,什麼也沒剩下,連席子都被這家人揭走了。
窗紙已經千瘡百孔了,陽光就從那些小孔洞中鑽進來,形成一條一條的小光柱照在那張破床上,有微小的塵埃在那些光柱裡緩緩地飄浮舞動著。
這樣的情形,很容易就勾起了懷遠駒傷感的情緒。他在床沿上坐下來,目光專注地看著那在陽光跳舞的塵埃,好半天也不說話。
樂以珍坐到他身邊,輕聲問道:“這就是你小時候住地屋子嗎?”
“不是,這是我孃的屋子,我睡對面那一間。以前這個地方擺著我孃的那張木床,那是我們家裡最好的一件傢俱,是老太爺給的,我娘天天坐在那張床上縫補刺繡,屋裡光線不好,累得她眼澀頸酸,直到看不見做活計了,她就下了床來給我做飯…”
“老爺…”樂以珍動容。
“我娘一輩子沒有享過福。年輕的時候生得好,都以為她能尋一戶不錯地人家嫁了,誰知道她在繡莊做工的時候,就被老太爺給瞄上了。我外公當時貪慕老太爺的錢財勢力,一心巴望著我娘能入懷府為妾呢,誰知納妾地事讓老太太生生攔了下來,那時候我娘已經懷了我…”
“開始的時候,老太爺經常打發人往家裡送銀子,我外公看在銀子的份上,對我娘還算過得去。後來老太爺有了新歡,哪裡還能記住我們這對貧賤母子?我外公和舅舅見沒銀子得了,還要白養我們母子,對我娘就沒了好臉色。我娘沒法兒,將老太爺送她的幾件首飾賣了,買了這三間屋子,從此就靠著她給人家縫洗漿補,來養我這個沒人待見地私生子…”
“眼看著我長大了,她快要得濟的時候,我這個不孝的兒子,也不跟她商量一下,就莽撞地離開了她,害得她提心吊膽了一陣子之後,終於是不知道哪裡去了…”
懷遠駒說到最後,聲音開始哽咽,好一陣子才平靜下來:“我問過老太太很多次,她咬緊牙關不肯告訴我實情…我這一生若尋不到我孃的下落,死了都沒臉去見她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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