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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遠駒被她逗樂了,抬頭說道:“娘,你聽聽,我怎麼就走了眼,娶進來這麼一個牙尖嘴利的媳婦?也不用你老人家開口了,我明兒就打了她。”
樂以珍佯裝害怕,抱住他的胳膊假意哀求著:“可不要啊,離了你,我可沒法兒活了呀…”
懷遠駒樂不可支,笑了一回,對畫中人說道:“娘…你兒子沒出息,活了三十幾歲了,到頭來竟被這個丫頭片子給治了。不過她的確是個好女子,她還給我生了一雙兒女呢,你孫子的名字取了好幾個了,我倆兒為這名字地事也吵了好幾架了,哪天我倆兒抱孫子來給你瞧,你給定一個名字,好嗎?”
他說得動情動意,彷彿正上方那不是一幅畫,而是他的孃親活生生端坐在那裡一般。樂以珍受他感染,又鄭重地拜了,起身將香插進香爐之中。
然後她抬頭,於一片繚繞的香氣之中,眯起眼睛來認真地打量著那幅隱在幃幔陰影之中的畫像。小的那位是夏玉芙,她不用猜也想得到。畫中的夏玉芙靈動俏皮,一派純真,對比如今那位滿身怨毒之氣地頹喪女子,真是讓人感慨造化弄人呢。
她的目光從夏玉芙移到上方端坐的女子身上。
能看得出那是一位秀美的女人,雖然她素衣荊釵,雖然她已經不再年輕,卻仍不掩她端麗的本質。
樂以珍努力想從她地五官中找出與懷遠駒相似,奈何香氣升騰,在她地臉上縈繞著,讓樂以珍難的面容。
越是看不清,就越是好奇。樂以珍伸手在那一團香氣之中揮了揮,帶起地氣流攪動著那香霧,向一邊翻卷而去,那牆上的畫幅終於清晰地展現在樂以珍地面前。
她眯起眼睛仔細一瞧,腦子裡有根神經就被輕輕地扯動了一下:“這個人…我怎麼瞧著面熟呢?”
懷遠駒湊上前去,靦著臉說道:“你天天看著我這張臉,能不面熟嗎?我這一臉的英俊之氣,完全傳承自我娘。你看我娘…那時候三十幾歲了,還是那麼好看…”
樂以珍也不應他的玩笑話,只是認真地盯住那幅畫看,將自己認識的人在腦海中一一想過,仔細地搜尋著,最後她一張嘴巴,現出一個瞠目結舌的表情來:“這…這不是婆婆嗎?”
懷遠駒還沒從剛剛那個婆婆的稱呼中回過神來,稍稍一愣,想明白了樂以珍說的是哪個婆婆。他心中“撲通”一跳:“你看仔細了…不能吧?天底下樣貌相似的大有人在,你可別嚇我。”
樂以珍被他問得猶疑了起來,用一種不確定地語氣說道:“你知道…婆婆在山裡生活了好多年…而且她已經很蒼老了…不過那臉型眉眼兒的輪廓…真的很像。”
懷遠駒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兒來了,他抓緊樂以珍地雙肩,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沒看錯?你再仔細看看…不可能!我娘怎麼會住進山裡?你的意思只是那個婆婆與我娘長得像,對嗎?”
樂以珍看著他既期待又害怕的複雜表情,也不敢隨意亂說了,她轉頭盯住那幅畫,又瞅了半晌,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你娘年輕的時候,不是一位繡娘嗎?婆婆給夢兒繡過幾樣衣物,我看那手工,就不像是家常女子的技藝呢…”
“繡品?在哪裡?”話說到這裡,懷遠駒呼吸都困難了起來,他晃著樂以珍的肩頭,焦急地問道。
“夢兒的衣櫃…”樂以珍只說了半句話,已經被懷遠駒拽著胳膊拖著向外跑去。這次她沒有抱怨,她提起裙子來,邁開大步跟在他的身邊。
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夢兒地屋裡,嚇得奶孃和新來照顧夢兒的丫頭小荷呆呆地立在門邊,不知道什麼事。
樂以珍直奔裡屋一隻金絲楠木的櫃子,開啟櫃門,從最裡面抽出一隻包袱來。懷遠駒迫不及待地搶過那包袱,抖落開,在一地的綾羅綢緞中扒拉著:“是哪一件?”
樂以珍蹲在他身邊,翻撿出一件婆婆給夢兒繡的小肚兜來,緊張地遞到他手中:“你看看…”
懷遠駒捏住那小小的水綠色肚兜,那上面繡著踏萍戲魚圖。他起身來到燭臺前面,將那繡圖湊近燭光仔細地端詳著,越看呼吸越急促,最後竟“刷”地流下眼淚來。
他轉身,將那肚兜往樂以珍面前一遞,衝她吼道:“這個…這個你藏著做什麼?你為什麼不早些拿出來?”
“我…”樂以珍想解釋說,我是看這繡工太好了,捨不得給夢兒穿,準備留到過年給她當新衣服穿地。可是她看著懷遠駒紅著眼睛,淚水翻滾,鼻翼快速地翕張著,五官痛苦地扭曲著,她既震驚又害怕,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懷遠駒也沒有等她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