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心蓮一走開,本來被她半掩在身後的水瀲灩整個兒露了出來。
她因眾人大喇喇的目光而粉面略染霞色,竟羞窘的生出落荒而逃的衝動來,忙稍整心思,淺露笑容,一時不該該說什麼,禮貌而優雅的對眾人福了福身,算是問一聲早安。
她已經褪去一身華麗紅衣,也卸去珠翠點綴,幸好那日小葫蘆撿來的包裹裡還有幾件衣裳,想是送嫁的隊伍裡哪個丫鬟的隨身之物,所以此刻她撿了一襲白衫青裙穿在身上。水紗質地的料子飄逸細膩,在眾人看來乃是上品,而在林府只配丫鬟穿著。
因林府是綢緞刺繡的巨擘,甚至有御繡官織之稱,所織造的綢緞和刺繡有專供宮闈的資格,這衣裳的原主人顯然也是其中高手,細膩的在裙襬上繡了翩翩彩蝶,配合的輕飄的質料姿態萬千、栩栩如生。
這一身若在南方的杭州正是當季,可到了這太行,就略顯單薄了。可這份單薄尤襯得女兒嬌俏柔美。無論是散開半幅如荷葉的衣袖,還是上臂處飾了水色絲帶、不盈一握的纖腰繫著的水色腰帶,乃至僅飾以水色絲帶的芙蓉側髻和肩後跟水色絲帶一起飛舞的青絲,都是一種含蓄到了極點的嬌嬌柔柔。
若說那身紅嫁衣讓她美得華貴逼人,這一身卻是天然去雕飾,讓她美得更為純粹。
眾漢子只覺得她這端莊一禮,婷婷然如荷,林間曉風來處,衣袂輕舞,又翩翩然似蝶。
“她……她……”剛才還在不服的鑼槌兒痴痴地瞧,顫顫地開口:“她……比你們說的還要美……”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靳淼清幽吟道。
他這一句感慨,本是因面前女子不管是紅妝還是素顏都各有美態而發,可旁邊靳磊聽見,不由得想起了那日靳淼為她診心疾,將她比作捧心西子,又見她單薄嬌弱如臨風而去的模樣,不由得心房猛地泛起一陣不規律的收縮。
“呵呵……姑娘……呵呵……是我!就是俺魯老三把你抬來的。你還記得不?你坐這兒!坐啊!”勇老三讓出自己坐那條板凳,卻因貪看姑娘,差點被板凳絆了一跤。
水瀲灩見這漢子長得黑粗如塔,著實駭人,可卻笑得極是誠懇,到底不忍駁了他的面子,衝他輕點螓首,緩步走了進來,行了幾步,正準備要落座,忽覺身後光線一暗,轉身間,不由素臉一白,面露驚愕。
原來不知何時,靳磊如鬼影般,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
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讓水瀲灩不得不抬頭瞧著他。只聽他沉聲問道:“你能聽見?”
水瀲灩眨眨雙眼,有些不解的歪著頭顱,然後點了點頭。
“聽得見,你不是啞巴?為什麼不說話?”靳磊瞪大黑眸,緊接著問,“你一醒來,就曾問你出身來歷,你為何不說?”
靳磊所言不虛。三日前,她才醒時,二當家就詢問過她,並表明群狼寨絕非故意將她劫回,保證會將她送回家去。可是……她不能回去啊!她只是個代嫁新娘!為了保護逃走的林慧玉,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回杭州林家,更不能去關外的夫家赤鷹堡。所以,她選擇了沉默。而他們顯然誤會了她不開口的原因。
水瀲灩小退半步,卻發現身後已是桌子,再無退路,而自己卻依舊被籠罩在那男人的黑影下。
“瀲……”差點脫口而出慣用的自稱瀲灩二字,她趕忙停下,小口小口地吸氣,眼光垂下,看見男人腰間掛著一把寬卻不太長的大刀,眸色別有意味的一亮,心思一轉,這才再次開口,語氣已經沉靜多了,還換了自稱:“小女子請寨主見諒,只因並非有意隱瞞。實在是剛醒來時,身子虛弱,故而面對二當家的問話,未能回答。這兩日雖略略好些,可也是睡的時候多,醒著時候少,這才遲遲沒能向……向寨主稟告。”
靳磊見她面色鎮靜,又是沉穩的敘事語氣,另外她一口甜糯的吳儂軟語,配上天生輕輕曼曼的聲嗓,徐徐道來的模樣,更是增添了幾分可信度,一時間反駁不得。儘管是滿腹狐疑,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只是……未免顯得太過鎮定了些……
“是啊!大當家的。水兒姑娘這幾日都有跟我說話的。只是你們也沒問起,所以我才沒說啊。”心蓮也說道。
“那我問你。你姓甚名誰?家鄉在哪?去往何處?”
水瀲灩斂眸掩住盤算,復又抬睫,面對眼前肅俊臉孔,軟聲道:“小女子未說明家居所在,只因已無處可去。留在寨中,烹飪針黹、紡紗織布,小女子盡皆做得。”她聽心蓮說過,寨中需要這樣的人手。
那日在轎中,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