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最開始我只是想如同幼童般畫幾條彎曲的線條,簡單的表示那條路的樣子,畫了幾筆之後,我突然發現手幾乎不受控制,我斜著筆尖塗描,筆尖對紙的觸感非常流利,非常熟悉,沙沙的聲音讓我覺得親切,下筆的時候,動作熟悉的幾乎是一種下意識,我下意識畫出一幅畫,我從來沒有意識到我會畫的這樣快,而且畫得非常熟練,這種畫應該叫——鋼筆素描?
我看著那張紙,簡單卻逼真的圖畫,這不是我應該能畫出來的,這種畫法技巧非常專業,而且經過長期的大量的刻苦練習,才可以這樣熟練。我突然有一種衝動,我坐到鏡子前面去,對著鏡子中的自己,開始繪畫。
熟悉而又陌生的輪廓漸漸在白紙上被勾勒呈現,我畫的特別快,廖廖幾筆,但一看就知道是我自己的肖像,我甚至最後還不假思索的簽了一個名,七巧兩個字被我寫的很流利,和我平常籤檔案,完全不是一個樣子,連字跡都不像我自己寫的,我瞪著那個陌生的簽名,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我恍惚的站起來,覺得應該向誰求助。可是應該向誰呢?
阿滿?陳規?
我下意識的想到程子良,想到那天晚上他說的話,我恍恍惚惚的站起來,給程子良打電話,他的電話不在服務區,機械的女音,一遍遍的向我道歉。我聽了許久,覺得更森冷的寒意包圍著我。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握著電話坐在了地上,靠著沙發,全身發抖。我知道事情不對,可是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我的朋友們呢?不,這些朋友全是這幾年認識的,而我連一個親近點的女性朋友都沒有。
我想起陳明麗,我為什麼不記得她的號碼了?我們有多久沒有聯絡了?她出國之後我們就沒再聯絡過,那麼我的其它朋友們呢?他們去了哪裡?
我費盡力氣也沒想出來,我過去到底還有哪些朋友,難道我除了陳明麗,就沒有其它朋友了嗎?生命像是有了突然的斷層,大斷的空白彷彿噬人的深淵,我就站在懸崖的邊上,不敢睜眼去望,不敢回想,只想抓著一根救命的稻草,讓它帶我離開這絕境。地磚有冰冷的涼意,我把滾燙的臉貼上去,那涼意彷彿一汪清泉,讓我狂噪的內心也能得到一絲安慰。
我或許是睡著了,或許是失去了片刻的理智,總之電話鈴聲漸漸將我的意識拉回來,是陳規打給我,他問我:“鄒小姐,晚上約了人吃飯,你可別忘了。”
現實的一切呼嘯的回來,我像是做了一場白日夢,冷汗涔涔,迷離而不真切。我定了定神,問他:“我的司機是公司發工資嗎?”
陳規有點意外,但他回答了我:“不是,您一直用的是蘇先生的司機,他那邊發工資。”
我覺得自己困頓在迷局中,所有的記憶都只有一部分,這個司機用了很多年了,忠實可靠,我卻一直想不起來他是什麼時候成為我的司機的,今天的事才讓我突然猛醒,開始追究這個人的來歷。而他竟然是蘇悅生的人。
陳規大約很詫異我的異樣,他問我:“你是不是不舒服?你在哪兒?帶了藥嗎?”
“沒有,我沒事。”我不耐煩扶著自己滾燙的額頭,把亂蓬蓬的劉海拔到一邊兒去:“你別擔心,我在家裡。”
我希望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也許程子良說的是事實,我真的曾經開車撞在樹上,只是我自己不記得了。
晚上我們在濯有蓮請一些重要的客人吃飯,濯有蓮的餐飲水準也是一流的,餐飲也歸阿滿管,阿滿做事情最認真不過,柴米油鹽,樣樣都挑最好的,反正我們賣得貴,貴就有貴的道理。幾百塊錢的大米,做出來的米飯有一股特別的香氣,不過在濯有蓮,喝酒的時候多,常常酒一喝,就吃不下米飯了。今天因為客人重要,所以菜式很豐富,客人們也給面子,沒有鬧酒,大家隨意。
菜快上完了的時候,陳規悄悄打發服務員來告訴我,趙昀今天來了,就在隔壁樓請客。趙昀跟蘇悅生關係不一般,他也難得來,我必須得去打個招呼。於是向席間告罪,說有朋友來,得去敬杯酒。
隔壁小樓捱得近,沒有坐電瓶車,就走過去。說是近,繞花繞柳,也走了好幾分鐘。樓裡頭倒是安安靜靜的,這也是趙昀的作風,他最討厭亂哄哄瞎胡鬧了。
趙昀這邊已經散席了,客人們在樓上唱歌,他在樓下喝普洱,見著我,招招手:“過來喝茶,私房茶,我自己帶來的,比你們這裡的熟普都要好。”
我笑著說:“來給你們敬杯酒,哪曉得你們已經散席了。”
趙昀說:“曉得你會過來,所以留了個驚喜給你。”
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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