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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都沒有開,外面就是燦爛的星海,朦朧的星光照進來,我只能隱隱約約看著他睡著輪廓,其實並不能看清他的臉。
我說:“如果你真的要拋棄我,那麼就早一點對我說,別再讓我覺得事情還可以挽回,我心裡其實很難過,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我……其實……”我結巴起來,語無倫次,壓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麼,可是,這真的是我想說的嗎?連我自己都不信,蘇悅生會信嗎?
幸好蘇悅生睡著了,可是我剛剛慶幸了一秒鐘,就聽到他的聲音,清醒,冷靜:“睡覺。”
我連忙重新鑽進被子裡,床太大,其實我跟他各據一邊,中間還能再睡兩個人,但我不敢也不怎麼願意跟他靠得太近。我朦朧快要睡著了,忽然聽見他說:“我答應過。”
“什麼?”我惺忪的問。
他卻沒再說話。我漸漸真的睡著了。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蘇悅生已經游泳去了,我獨自在露臺吃早餐,服務生送來滿滿兩大盤水果,我都吃掉了。
等我在吃第三盤的時候,蘇悅生回來了,他在露臺上用淡水沖洗過,溼淋淋只穿泳褲很有看頭,是專業健身教練指匯出來的好看,肌肉並不突兀,但皮滑身靚,看得我吹口哨,他沒有理我,徑直去穿上浴袍,拿起三明治,三口兩口吃完。
我其實挺想念濯有蓮大師傅熬的皮蛋瘦肉粥,或者,白粥小菜也好。
人就是這點賤,再好的異國美景,都不能不顧及自己的中國胃。
酒店有一名能夠說中文的馬來籍服務生Ansel,每次他都駕船給我們送來食物和各種飲料,我好奇的問他能不能提供白粥。
結果他咧開嘴笑:“當然可以!”
中午有白粥吃,連蘇悅生都多吃了一碗。下午的時候下起暴雨,印度洋上的暴雨真是非同凡響,我們的水上屋就像茫茫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被挾裹在風雨海浪中,雨下得極大,轟轟烈烈,連通往露臺的落地玻璃門都只能關著,不然風挾著雨水斜灌進來。我趴在床上看茅草簷頭白雨如瀑,蘇悅生在睡午覺。
風雨帶來一種與世隔絕的孤獨感,我甚至覺得整個印度洋上或者只剩下我們這幢水上屋,四周只有雨聲嘩嘩,像住在瀑布底下,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蘇悅生,這樣惡劣的天氣,他卻睡得很沉,整張床他只佔據了很小的一半,身子微微躬起,像嬰兒在母體中的姿勢。我忘了在哪裡看到過,說這樣的睡姿是因為沒有安全感。
天之驕子的寂寞,大約是我不能夠也無法想像的。
在我無聊到臆想要不要用自己的髮梢去把蘇悅生撓醒的時候,電話響了,蘇悅生猶有睡意,睜開眼睛緩緩看了我一眼,我只好輕手輕腳從他身上爬過去,將手機拿起來,送到他手裡。
侍候大爺嘛,反正也侍候慣了。
誰知道他只聽了一句話,整個人就坐起來,倒把我嚇了一跳,他一邊聽電話一邊下床找衣服,我都鬧不懂是什麼要緊事,他已經聽完電話了,然後一邊穿衣服一邊拿起床頭的電話打給酒店大堂,他對酒店的人講電話英文說得飛快,我英語太爛,就聽得懂一句半句,好像是要船來。
我想一定是出大事了,果然他把電話結束通話,微微皺了皺眉,對我說:“雨太大了,船過來不了。”
我不曉得該怎麼應對,只好說了句:“你彆著急。”
他張望了一眼被雨水騰起白茫茫煙霧籠罩的露臺,說:“水上飛機可能也飛不了。”
我這時候才意識到我們可能需要立刻動身,我連忙跳起來去收拾行李,他看我忙忙亂亂的樣子,說:“不要緊,我先走,你可以住兩天再回去。”
我一時氣結,讓我一個人住在馬爾地夫的水上屋,這是人乾的事嗎?
可是金主是不能得罪的,我只好訕笑,說:“我一個人在這兒也怪沒意思的,我還是跟你一起回去。”
“我不回國。”他說了這句話之後,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又頓住了。我通情達理的說:“這麼大的雨,你也別冒險了,等雨小些再走。你就別擔心我了,我自己改簽機票。”
雨下了一個鐘頭才停,酒店立刻派了船來,我很識趣的將蘇悅生送到小小的碼頭,他只帶了隨身的幾件衣物,還是我替他收拾的。
他跳上船之後回身看了我一眼,我突然福靈心至,探出身子勾住他脖子,在他臉上吻了一下,然後一直望進他的眼底:“一路順風!”
他眼裡有我小小的倒影,小得像一簇小小的水花,更像一粒芥子,微不足道。
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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