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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桀試,也會教給我,要我去找宮懷鳴和陸兆元比高下,然後要求我不要叫她姨娘,不要叫唐桀師父。
唐桀從不躲避,並不斷的去找闌珊,有時與她說話,有時就只是站著看她,闌珊要麼不理,要麼就大打出手。唐桀只招架不還手,所以經常受傷,或輕或重,輕的時候風雨不改,重的時候就會消失幾天,好在他醫術超群,總不致死,於是就這樣週而復始,一如既往。
隨著闌珊的淡出江湖,唐桀也不再露面,傾城的擔子只好落在了愧疚難安的沈霖肩上。
其實後來我也想過,以闌珊的能力,就算心裡再慌再亂,面對一個不閃不躲的唐桀,若真要他死,當初那一劍刺過去,不必拔他也沒有活路,又怎麼可能留給我時間去救。
所以無論怎樣,闌珊還是在那一刻留了情,這對她來說,一定是一種近乎瘋狂的艱難。
而她後來說的那句同死不同生的話,到底是恨多一些,還是擔心唐桀灰心求死多一些,就沒有人知道了,只能說,他們的愛情,悲傷又慘烈。
這些我能看得懂,唐桀更不會糊塗,在同生同死之中,他選擇了不斷活著送上門去給闌珊出氣,每每傷重傷愈,再出現,時不時的還會變化身手套路,給她目標,給她動力,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夠鬆動。
對此唐桀很少說什麼,只有一回他提起:“也許這樣恨著,會讓她好過一些。”
我曾經問起唐桀最初的緣由,為什麼不要那個孩子,又不讓闌珊再懷上孩子,他淡然道:“如果她有孩子,會和你娘面對同樣的結局,先天註定,無藥可醫。”
我愣著,很快問:“她知道麼?”
唐桀笑笑:“當然。”
“知道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她只是恨我替她做了決定,但我寧願她恨我,也不能冒這個險,”見我不解,唐桀沉默了一下,告訴我,“你娘也知道,她還是堅持生下了你。”
我到這個時候才懂得為什麼娘臨死前要我回到爹身邊去,她愛的那麼深刻,深刻到明知結局還要生下我,就是為了給爹留一個念想,而我已經讓這個念想遲了許多年。
我也明白為什麼唐桀囑我千萬不要浪費了天賦,因為這天賦是娘以性命換給我的。
心裡突然狠狠的痛,儘管娘說她不恨,但是我無法不恨,也許從來不說,但我在心中一直深深的恨那個大宅,也會怨爹那麼輕易的放棄了抗爭,然而在娘離開我八年之後,我才驀然明白,我所怨恨的那些只造成了孃的不幸,真正害死孃的,是我。
我去找闌珊的時候,她嚎啕著哭得像個孩子,比當年娘死的時候還要傷心絕望,末了,她對我說:“言言,你要好好的,要快樂,要幸福,替你娘,也替我,如果這是我們姐妹的劫,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於是我十三歲那年,勝了一場眾目睽睽的對決,殺了一個舉世矚目的人,讓自己成為了舉世矚目的那一個,以落影的身份取代闌珊出現在傾城逆水,出現在景熠的身邊。
我也在離開九年之後,第一次回去看了爹。
睿王府水榭邊,景熠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見,我就這樣站在原地,任十年來的事反反覆覆在腦中糾纏,懊惱著自己的魯莽讓多年的夢想一朝成空。
直到沈霖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身邊:“落影,回去吧,我陪你。”
認識沈霖跟景熠一樣久,同樣的十年,一起長大,與他相處的時間幾倍於景熠,他一直待我極好,好到許多認為他會成為傾城城主的人,都覺得我會步闌珊的後塵嫁給沈霖,比如宮懷鳴和陸兆元,還有顧綿綿,甚至包括知道他身份的唐桀和闌珊。
對於這些,沈霖從不理會,我們也並不避忌彼此的親厚,我會欣然承受他待我的好,是因為我瞭解他就像他了解我一樣,他溫和儒雅,不多情氾濫,也不會□□極端。
我想,沈霖大概是第一個知道我迷戀景熠的人,多年過去,他早已看到了我的堅持,不會浪費不必要的感情在我身上。
仰頭看他,我笑了一下:“好。”
回去時,我一路無言,他也沒有來引我開口,一直到了門口,不見他下馬,我才問:“你不進去麼?”
“我有事馬上要去一趟海津,”他看著我,意有所指,“過幾天再去找闌珊。”
我垂下眼睛沒有出聲,沈霖不兼官職,能勞動他親自出去辦的事自然是景熠吩咐,這原本是我的份內,竟然這麼快就失去了。
我也懂得沈霖的體貼,已經到了門口,他本可以先去把我的事跟闌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