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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做錯了,那我要把一切迴歸正軌。
頓了片刻,我走到他面前,執壺斟了酒,舉起來給他,恍若迷離的輕聲開口:“恭喜皇上得償所願。”
景熠突然就站了起來,失卻冷靜的他眼看壓制不住。
我仰頭相望,溫柔淡笑,無聲堅持。
僵持一瞬,他一把從我手裡奪過酒杯,一飲而盡,隨後用力撂在桌上,杯子應聲碎裂。
接下來的一個動作,他試圖伸手來抓我的手腕,卻才抬了手就一把重重按在桌案上,依舊沒能撐住的一個踉蹌,臉上驟然變色。
隨著貴妃的一聲驚呼,場面剎那紛亂,許多人朝著景熠湊過去,也有不少人奔著我來,退開兩步,人群中,我和他的視線始終不曾中斷。
他死死的盯住我,我死死的盯住他。
在他的眼睛裡,瞬時充斥了激烈的情感,彷彿濃郁,偏又晦暗,我分辨不出是驚怒多一些,還是傷痛多一點,只覺得那目光沉重得讓我喘不過氣。
再多人圍上來,他都維持著按住桌案看我的姿勢,不動不言,這讓我又倏然慌亂,幾乎撐不住那包裹自己的一層冷靜偽裝。
景熠,你瘋了麼。
旁人不知道,我清楚得很,他死硬的站在那裡,是在跟命較勁。
世上總有那麼幾種毒是沒有名字的,比如我的,顧綿綿給我的時候,叫我自己起,我懶得想。
還比如景熠的,闌珊製出來的時候,因著極特別的毒性表現,所以給了他。
那毒且烈且溫,端看所中之人是逆是順,順承則緩慢溫和,強抗則至烈至猛,堪堪符合一個帝王對所挾制之人乃至天下的態度。
我方才下在那酒裡的,就是這種,景熠自己的毒。
我們每個人都試過自己的毒,有極高的辨識能力並深知後果,因著一時不察,毒混了酒直接服下,本就發作得更快,景熠卻還在兀自強撐,能給到他手裡用的東西豈是玩笑,就算有解藥,拖久了一樣危險,他這分明是——
在跟我較勁。
我本無意傷你,你卻拿身子來跟我較勁。
這是景熠曾經說給我的話,現在我明白,無論什麼事,到他那裡,總能做得更極致狠絕。
我和景熠的這一場交集綿延數年,無論已經離得多近,每每遭遇大局,每每分崩離析。
在家門和江湖之間,我為他選了江湖,在師門和他之間,在父親和他之間,我再痛也選了他,甚至在孩子和他之間,我還是選了他。
然而在我和天下之間,他選的始終都是那個天下。
到今天,我已不知第多少次被一把推開。
我愛這個人,恨這個天下。
然而即使如此,卻依舊不是盡頭,在我終於認命自己無望相爭,在一個我寧願他說是為了大局的時刻,他只是那樣平靜的看著我的眼睛,說,沒有分別。
彷彿自始至終,他從未愛過。
既如此——
儘管身體內已經揪成一團,我卻既沒有衝上前去解眼前的危機,也沒有轉過身偷得片刻喘息。
我只是越過人群,衝著扶住景熠花容失色的貴妃,淡淡的笑了一下。
貴妃一愣,極快的反應過來,立刻喊出了口:“是她毒害皇上!快抓住她!”
另一邊的太后聞言,更快的聲音響起:“皇后謀害皇上,即刻廢為庶人,格殺勿論!”
許多侍衛朝我迅速靠近,局面很清楚,景熠明顯的中了毒,太后當庭下了格殺口諭,誰還會顧什麼身份差別,直接就是刀劍招呼過來。
我站在原地,不躲閃,不移動,只是繼續盯住他。
景熠,我狠不過你,但我豁得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和景熠的這一場交集綿延數年,無論已經離得多近,每每遭遇大局,每每分崩離析。
☆、第二十章 此情已無言(三)
從我那個笑容出現,景熠的眼裡就已然變了模樣,盯住我的神色隨即失卻冷靜。
驀然變色,急怒驚悸,我看到他奮力的抬了抬手,張了嘴,到底沒能說出話,也不知是真的說不出來,還是怕我做出更出格的舉動。
與此同時,有人替我接下了即將刺入身體的刀劍,不必回頭,從身形動靜上也能判斷出,是沈霖。
一個渾厚洪亮聲音很快自斜後方響起:“此事疑點甚多,不必急著格殺,還要詳細審了才好。”
忍不住歪一歪頭,倒是讓我一怔,竟是沈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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