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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柄刀從手中落下,我在那個溫暖的懷抱裡痛哭失聲。
天大的事景熠壓得下,卻到底壓不住人言,我傷他的時候周圍的人太多了,要求保密的嚴旨再嚴,還是沒有逃過密切關注著宮裡動向的人的耳朵,那些想迅速除掉我,滅掉容成家的人,怎麼會放過如此的大好機會,便是暴露損失掉幾個眼線也在所不惜。
於是第二日就開始有皇后用刀刺傷皇上的傳言,細密的散播開來。
景熠幾乎一整天都陪我待在坤儀宮,一些朝政事務能推則推,推不掉的,便叫人搬了過來看,彷彿受傷需要人照顧的不是他而是我。
從早到晚,我沒有提起我爹和傾城的事情,沒有問他要如何處置宮懷鳴和顧綿綿,也沒有說起水陌一早就告訴我的外面的傳言。
我不提,他也不提,兩個人只是淡笑談天,說一些舊時小事,天下奇聞,我掰著手指一個個細數著江湖門派的成名人物,說著哪些人個性古怪,哪些人徒有虛名,他則給我細細解釋那些我始終搞不清楚的官制職能,說著有些迂腐禮數常常惹得他惱火萬分,後來,我們甚至討論起那一群后宮妃嬪,讚歎憐惜幾個有才有貌卻沒有出頭機會,揶揄諷刺他的寡意無情耽誤了多少花樣年華。
這是我第一次與景熠說這麼多話,兩個人心照不宣的拋開彼此之間的層層障礙,件件死結,也不理會是掩耳盜鈴還是自欺欺人,就只恣情貼心細語,爽朗開懷。
一直到太后派人來叫了他去。
站在門口,他低頭,目光溫和:“你好好的,我很快回來。”
手在門框內側抓得很緊,我仰起頭給他一個明媚笑顏:“好。”
停一停,他又道:“別怕,言言,我會和你在一起。”
後來我常常遺憾,如果沒有他這最後的一句話,這一日該是多麼完美。
我在原地站了一夜,景熠沒有回來。
夜裡似乎是下了雨,這夜的坤儀宮格外靜謐,我直直的盯向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
天亮時分,朝陽晨露,清新氣息,如每一個早上一般無二,我迎著那略略的溼膩,吸氣,想到上一次這樣徹夜靜立,還是初進宮的那一天,景熠把自己埋在一堆奏摺之中,我把自己藏在一派兀自堅強之後。
“水陌,”我開口,“咱們——往太后那去一趟。”
水陌陪了我一夜,有再多問題都沒有問出口,此時也只是默默的點頭。
簡單換了衣裳妝飾,我還沒來得及出大門,就聽到有報,說景棠來了。
略微一怔,說起來,自從容成府被圈禁,景棠因著身份尊貴,是那座大宅裡面唯一能自由進出的人,這麼多日,她卻始終不曾離開過,不知今天這一大早,她為何而來。
見了景棠,我沒有迎上去,而是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公主。”
“言言,”景棠笑了笑,“你還好麼?”
我皺皺眉,沒有答:“公主這時候進宮來,只是要問這個?”
她垂眼一頓,隨後道:“人前坐一會兒,然後你跟我的轎輦出宮去吧。”
我不解,她見狀又添了句:“你爹想要見你。”
我看著她,沉默片刻,點頭:“好。”
說著我向她伸出手,她毫無防備的握住,才要說話,下一刻表情已然僵硬。
托住她癱軟下去的身體,我把她安置在床上,低頭:“不是爹叫你來的。”
景棠的眸子閃了下,沒有試圖否認。
“但我還是要去見他,只不過——”景棠只是個普通女子,被點了穴完全說不出話,我也不需要她說什麼,“我要出宮,並不需要藉助公主,你說過,如果有事,叫我保全他,現在,我就去保全他。”
景棠面上驟然變色,急切的想要表達什麼,我卻看都不看,轉身離開。
出宮容易,進重兵守衛的容成府反倒麻煩些,好在前些年我早已把爹和景棠住的地方摸了個遍,回想一下,撿了與角房相鄰的院落繞進去,未驚動任何人。
爹見到我的時候並沒有多意外,只是怔一怔,道:“你來了。”
“是,我來聽你怎麼說,”話真說出來的時候,我還算平靜,“你大概是有話要說的吧?”
他淡淡的:“是麼?”
“要這樣子面對我的一天,你準備了有多久了?”我盯著他,壓著心裡的情緒,“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
“十四年,”爹搖頭,很用心的看著我,彷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