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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熠沒在宮裡,我自顧不暇,根本沒預備見人,出門衣裳穿得隨意,身子如此,面色想來不會好,身邊也只有水陌一個,跟臺階上那個被簇擁著的一身華服的明麗宮妃比起來,猶如天壤。
“皇后——”見我不先開口,齊妃拖長了聲音,“這是有什麼事麼?”
先前她有孕的時候我曾動手打了她,後來她生下孩子又差點被我奪了女——
儘管是景熠單方面的意思,但在眾人眼中卻是與我脫不了干係,況且最終沒能成事,齊妃還晉了妃,這宮裡傳開來的故事版本想必雜樣。
新仇舊恨,讓風頭正勁的齊妃把話說得很不客氣。
體力不濟,我也不想廢話,盯著她問:“人呢?”
“呦!娘娘這是要找誰,找到明泰宮來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依舊消磨著我的耐性。
“齊妃娘娘,”一邊的水陌認真的給齊妃福了個禮,簡單明快的說明來意,“聽聞坤儀宮有個宮女,叫明泰宮扣下了。”
“宮女?”齊妃聽了輕輕的笑,風姿綽約的扶著下人往前挪了兩步,“皇后平日裡難得一見,每回露面卻都是為了宮女,還真是——”
“莫不是皇后娘娘擔心咱們娘娘瞧著坤儀宮的宮人好,回頭再給搶了去,這才忙著來尋。”說話的是個中年官婦,一直站在齊妃身邊的,想來便是齊妃的母親。
我當然聽得出來她言中所諷,一把攔了想要說話的水陌,我依舊把目光鎖在齊妃身上,看著她嘴角絲絲縷縷的微忿,輕言淡聲:“說的就是呢,齊妃如此惦記坤儀宮,就不怕有天我當真惦記起你的來,到時候,你還有信心能再晉上一級麼?”
我意指何事她怎麼會聽不懂,面上當即便是一僵。
此時我才歪了眼睛去看那官婦,問:“不知同知夫人誥命幾品?”
得益於景棠和我多年來跟隨的那個人,我出身江湖卻非草莽,該懂的官禮規矩我半點不差,容成禍事平息之後,宮裡沒有一品妃,齊妃是正二品,她有公主,我無冊印,失禮些也不便與她計較,但誥命夫人的品級尊貴本就不比正式官員,與後宮更無可比,即便同是二品,官婦的地位也比宮妃差得遠,更何況齊妃的父親不過是個從二品同知,這個同知夫人在皇后面前實在是不足掛齒。
由此也可見,我這個皇后是多麼招人厭棄。
官婦見我突然如此問,明白我當然不是要她回答,愣了沒出聲,扭頭去看她女兒,齊妃經了生產那夜的驚悸,方才又被我明著威脅了,一時未有動靜。
官婦見狀滿面生了頹怒,不情不願的作勢要拜。
我卻沒打算受,盯著齊妃再問出口:“人呢?”
齊妃頓一頓,歪了眼睛看她娘,官婦此時道:“咱們娘娘才出月,宮裡養著小公主,不宜見血,一個犯了錯的粗使而已,打傳送去宮務監領罰了。”
離開明泰宮,我一聲不吭的往前走,一步不停的進了宮務監,至後院,一眼便看見了那個景熠派來的女子,跪在那受脊杖,以一個十分嫻熟的姿勢,不露破綻的保護著自己。
那女子比所有人都更先發覺我的闖入,抬眼看到我的時候,讓她整個人一怔,此時剛好廷杖落下來,震得她一下子用手按在了地上,像極了——
像極了當時的我。
那一刻,我沒有想過區區一個宮務監,水陌已經足以過來把人領走,也沒有想過為什麼一個粗使宮女受罰會採用脊杖這種體面的方式,我只是沒有任何思考的衝了上去,伸手去攔那即將再一次落下來的廷杖。
廷杖本就不輕,攜著勁力落下來的時候更加沉重,執杖內監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收力,我單手撐不起那重量,一下子便脫了手,被重重的砸在肩上,一時踉蹌。
地上那女子幾乎與我同時動作,在水陌剛開始驚叫的時候,她已經推開廷杖,一把托住了我。
我被砸得有些發矇,感覺整個兒身子都木了,濃濃的悲傷湧上來,幾近顫抖。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回到坤儀宮,一直沒有出聲的我終於開口問那女子:“你叫什麼?”
“奴婢紅笙。”
愣一愣,看她一眼,我沒再說什麼。
獨自進了寢殿,阻止了所有想要跟進來的人,我關了門,看著抖得愈發厲害的手,我灌下了滿滿一杯想要戒掉的藥,輕輕的哭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七章 何以度喧繁(五)
殿閣空闊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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